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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全文重生1984,我有五个好大姨》精彩片段
张大爷言语里带着怅然,他只是旁观者,很多东西都是道听途说而来的。
徐幼薇听完后,眼角微微泛红,美眸里不知不觉有泪花闪现,略有些哽咽道:
“原来朱老头还有一段这么刻骨铭心的爱情,不行了,我感觉要哭出来了,好感人啊,我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跟他吵架的,他都那么可怜了.....”
楚昊没有说话,有些若有所思,他记得前世好像看过类似的新闻报道,貌似朱老头的结局不是悲剧,具体怎么回事,时间隔得太久记忆模糊不清了。
朱老头走后,徐幼薇没了棋局对喷的对手,她揉了揉泛红的美眸,白了一眼楚昊:
“喂,卖球的,下午跟你说的买破局秘籍,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呀?”
楚昊摇摇头,再次祭出祖传大法:
“同学,真不是我故意藏着掖着,祖上传下来吃饭的家伙,一家老小都靠这个养活着呢!”
“神神秘秘的,不就是一个残局破解秘籍嘛,你卖给我,我又不会满大街到处炫耀,要不是我爷爷喜欢研究古代象棋残局,你以为会有哪个云大头出几千块这么高价的.....”
徐幼薇愤愤不平地开口,楚昊才知道原来对方是想买来孝敬自家老人。
这要真是稀缺古代残局,楚昊不介意成全她的一片孝心,对方明显不是一般人家,借此交个朋友没什么不好。
问题是,人工智能布下的残局,他是真的不知道破解秘籍。
哪怕是当世的所谓国手,看到楚昊的残局,也要愁眉苦脸。
最终,徐幼薇也没撬开楚昊的嘴拿到秘籍,只好狠狠剜了一眼他,拖着球瘾青年秦卫东离开了。
等到楚昊将张大爷送回胡同口,结算了今天的50块辛苦费,他这才想起大事来。
坏了,今天忙得晕头转向的,忘了跟芸姨约好下班后一块去郑建成的家了。
要不是生意太火爆,忙得晕头转向,楚昊一刻都闲不下来,也不至于忘得干干净净。
他连忙催促三轮车师傅往家赶,到了宿舍筒子楼附近,楚昊拔腿冲进了楼道,气喘吁吁地直冲到楼顶。
“咣”的推开门,芸姨正在客厅撅着拖地的倩影,映入眼帘。
倩姨交叠翘着两条大长腿,窝在客厅太师椅上看老夫子漫画,笑得前仰后合。
见楚昊回来了,芸姨柳眉间带着几分嗔怪地走过来,熟练地扭起了楚昊耳朵:
“好小子,敢放你姨我的鸽子,老实交代,下午到哪儿鬼混去了,我在厂子门口等了你好半天,又回家看了眼,你连个人影都没有,今天不交代清楚了,别想睡觉了.....”
楚昊听着听着,眼睛一亮,这回他乖乖地没有挣扎,而是眼珠子转动,可怜兮兮地看向芸姨:
“姨,你的意思是下午没去郑建成的家嘛?”
苏锦芸没听出楚昊话里的意思,哼了声,另一只玉手也捏住了楚昊的无辜耳朵,笑得很危险:
“是呀,就因为你这个小王八蛋,姨光顾着找你了,生怕你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我找你找到晚上九点多,就没去成郑建成家,耽搁了正事了你晓得不?”
楚昊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这才平稳落地,心里一股暖流缓缓流淌,原来在芸姨的心里,他比公事要重要,芸姨对自己的关心是发自肺腑的。
当然,还是现在的郑建成在芸姨心里不占任何地位,要是真让他摘了桃子,真就不好说了。
楚昊果断认怂,笑嘻嘻地任凭芸姨扭耳朵,虽然疼得呲牙咧嘴的吧,好在耳朵饱经考验,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见楚昊死猪不怕开水烫,芸姨拿他没办法,瞪了旁边看漫画的倩姨一眼,哼道:
“家里一个个就没让我省心的,小昊这么晚到家,你这个当姨的也不知道说说,成天抱着本破小人书看个不停.....”
“就是,倩姨你也真是的,老夫子有啥好看的,小孩子才看这玩意,大人现在都看金庸武侠小说的!”
楚昊跟着在旁起哄拱火,苏诗倩揉了揉发疼的脑壳,放下漫画瞪了眼楚昊,然后又对苏锦芸撇撇嘴:
“大姐,家里不是有你批评小昊就够了嘛,我可不敢抢你的台词,再说了,你怎么还拿小昊当孩子呀,他都是考上大学的大人了,大人有自己的社交,去哪里难道还需要跟你汇报吗,你是吗,没看到我们大学的学生,一别看大部分都是从农村来的,来了咱燕京,该唱歌唱歌,该跳舞的跳舞,谈女朋友招待所开房什么的,一样都不比外头的小混混差多少.....”
“行了,别把你那套歪理邪说拿出来,你自己那个德性,你当其他大学生也跟你似的成天不务正业么,好了吃饭吧。”
芸姨从厨房里热锅里端出几盘炒菜,招呼楚昊盛米饭,倩姨笑嘻嘻地坐在饭桌跟前,伸手接过楚昊的米饭,继续bb道:
“我这哪儿是歪理邪说,是大姐你太保守了好么,当代大学生有自己的精神生活不是很正常嘛,而且小昊报的就是我们燕京外国语大学,本来培养的就是对外交流的人才,太保守了跟个木头似的,将来怎么跟那帮外国佬谈判,你问问小昊,他难道想上那种死气沉沉的大学么,找一个刻板严肃的女人当老婆吗?”
“行了闭嘴吧你,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两个姨斗嘴,身为小透明的楚昊哪儿敢插嘴,在旁只觉得瑟瑟发抖,太可怕了。
芸姨跟倩姨的性格完全相反,一个保守传统,一个开放随性,要不是样貌上有几分相似之处,否则很难看出这是亲姐妹。
吃完饭后,楚昊乖乖自觉地洗碗,倩姨由于跟芸姨还处于开战状态,依旧回了楚昊的卧室。
洗完碗筷,楚昊本想乖乖地洗澡回房,今晚估计是不能到芸姨那边凑合一下了,除非他想被芸姨教训做人。
楚昊进了卫生间,反锁好房门,舒舒服服冲了个凉,然后将浑身上下的所有毛票集中起来,开始了枯燥且无味的数钱流程。
单看这毛票的厚度,至少是昨晚的好几倍,大部分都是脏兮兮的旧纸币,褶皱缺角的比比皆是。
今天不能跟昨晚一样粗放似的数钱,主要是钱太多了,按分角元,各自放了一大沓。
楚昊坐在小板凳上,一边不时地朝大拇指上吐几口唾沫,一边娴熟地将一大把毛票捏在手里,快速数起钱来。
他数钱的手法跟银行营业员的差不多,就是没人家那么美观优雅,速度差不多。
过了足足十几分钟,楚昊才将所有的票子点清楚。
一共1848元!
这个数字,几乎是昨天的将近三倍,其中包括了昨天盈利的一部分。
看似很了不得,但那是在劳苦大众底层。
跟那些同时代的某些大鳄比起来,估计是人家的零头差不多,距离躺平还很遥远,只能说暴富还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将钱收好后,楚昊“吱”地推开卫生间木门,刚准备悄咪咪地溜回自己房间,芸姨的声音从另一个卧室幽幽传来:
“小昊,洗完了过来,姨有点事要问你!”
得,还是逃不了芸姨的五指山,楚昊苦着脸进了卧室,故意哈欠连声道:
“姨,还有啥事么,我困死了,有事儿明天说成不?”
“就一件事,交代清楚了就能睡觉。”
芸姨靠着枕头坐在床头,身上还是那件淡粉色的江南丝绸睡衣,双腿蜷成的曲线圆润引人遐想,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淡淡开口:
“下午你到底去哪儿了,老实说,别以为你姨好糊弄,你娘委托我照顾好你,姨就有这个义务照看好你.....”
听着芸姨跟训小学生似的说教老一套,楚昊只感觉脑壳疼,“啪”地他仰天躺倒在凉席上,黑幽幽的眼珠子上翻瞅着芸姨,无奈道:
“姨,你真的想多了,我就是到外头溜达溜达,咱农村土包子初来乍到燕京,瞅啥都新鲜,难免不知不觉走得远了,迷个路啥的,这才到家晚了点,而且.....”
“而且什么,继续说。”
苏锦芸正听着楚昊说话,忽然这小子没声了,抬眼瞧了一眼,发现这小子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苏锦芸心寻思混小子又在走神了,皱眉顺着楚昊的视线看去,然后看到了.....
楚昊哭笑不得,瞅着关系差不多了,他这才斟酌着开口:
“多吉大哥,咱们都这么熟了,我也明人不说暗话了,你千里迢迢到燕京,就是想给老母亲赚点治病钱,实话实说,文物商店根本给不了你多少钱,远远达不到你的预期,你继续排队也是耽搁时间,我自己本身喜欢古董文玩,有收藏的爱好,你那几样东西我看着都挺喜欢的,你要是愿意割爱的话,我就出钱买下了,你放心价钱.....”
楚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多吉直接打断了,他像是被楚昊的话羞辱到了,一张高原红的脸憋得青紫,结结巴巴生气道:
“楚兄弟,你这是什么话,你喜欢这几个东西,哥哥就送给你了,哪儿能让你花钱,这是看不起我多吉么,你放心,听了你的话,我也觉得可能卖不了多少钱,下午我就去找找工作,肯定能攒够给我阿妈的手术钱!”
话说完,性格刚烈的多吉腾的站起身,将那串佛珠,珐琅瓶,以及脖子上戴的珠子吊坠,一股脑地塞到了楚昊手上!
哪怕晓得藏区的人淳朴,而且眼下还是被视为纯真年代航点的80年代,人们的心性普遍比较单纯,没那么多套路,多吉的耿直还是让楚昊动容。
眼瞅着多吉拔腿脱离了队伍,很快就要消失在了巷子里,楚昊赶忙追了上去挡在前面。
“多吉大哥,先别急着走,我这话还没说完呢.....”
“楚兄弟,你不要再说了,我们是朋友,送给你的东西就是礼物,你要是给我钱,就是看不起我多吉!”
“不是多吉大哥,咱一码归一码,你来燕京是卖东西给老母亲治病的,这些东西我按照市价收,既满足了我喜欢收藏的愿望,你也能拿着钱,早点回去给老母亲治病不是.....”
要是放在后世,楚昊百分百不会主动追上谈价钱,那就不是一般的价钱了。
放在现在,这几样东西根本值不了多少钱,除非卖到国外层层转手,才能卖出高价。
比如前面的文物商店,销售员往往确认了真伪,不看年代和价值,单件一口价70块钱,爱卖不卖。
窥一斑而见全豹,由此可见当下古董文玩这些东西有多“贱”了。
眼下楚昊手里的现金将近十万,他还真不怕对方费这么大力气坑他,这个打眼的学费,他交得起。
可惜,任凭楚昊磨破了嘴皮,多吉始终不肯接受楚昊拿钱买下,反而越发愤怒,觉得楚昊给钱就是在侮辱他的人品。
这样的人,楚昊前世在藏区支教碰见不少,大多是居住在相对闭塞的山林高原,没怎么跟外界打过交道,心性很单纯质朴,对待朋友真的是掏心掏肺。
楚昊无奈了,眼瞅着就要拦不住多吉,突然跟前走过来一个满脸笑容的青年人。
对方穿着得体,身上带着一股子文人的气质,一双眼睛里透着精明的光。
他瞅了眼楚昊怀里的几样东西,很好掩藏住了目光深处的火热,又瞥了眼多吉,笑眯眯地说:
“我说哥们,你俩搁这儿演双簧呢,几样赝品至于吵得这么起劲儿嘛,功夫做的不错,就是这文物商店跟前可没人傻钱多的凯子!”
这人说话带着典型的老燕京腔调,多吉一时没听太明白,楚昊却觉得眼前人的长相,貌似在哪里见过。
至于对方的这套说辞,他心里冷笑,就这玩烂的套路,连后世的专家们都不屑得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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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小子,你瞅啥呢?”
郑建成俏脸一红,下意识地伸手扯住睡衣领口,不忘用含嗔带怨的凤眸瞪向楚昊。
或许是以前两人本就有过不少亲昵行为,在郑建成心里,楚昊还是那个喜欢挤在怀里听她讲故事的小屁孩。
察觉到气氛变得暧昧,楚昊莫名地感觉心跳加速,他及时收回目光,一脸可怜兮兮地求饶:
“姨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快躺下,我帮你好好按摩一下,快一点了,两点你不是还要去厂里上班嘛!”
经楚昊一提醒,郑建成也不浪费宝贵的午休时间了,重新伏在凉席上。
楚昊双手涂满了跌打按摩用的药酒,对着郑建成靠近腰的左侧,细细循着左右往返的姿势按摩起来。
楚昊的按摩手法是跟村里一个老中医学的,以前芸姨插队下地回来,姐妹几个都累得腰膝酸软,尤其是主要分担妹妹们活计的芸姨,腰肌劳损格外严重。
楚昊很是心疼,干脆自告奋勇,跟老中医学了这门按摩手艺,每天晚上都跑到芸姨姐妹住的土墙院子,挨个帮她们按摩。
有了姐妹几个的帮助,楚昊的手艺日益炉火纯青,对于芸姨的几个弱点,他甚至比芸姨的妹妹们还要清楚。
瞧着芸姨越发红润的脸色,楚昊估摸着酝酿得差不多了,趁热打铁,便故作唉声叹气地开口说:
“姨,有件事想请您评评理,还有半个多月,我大学就要开学了,我妈临走前叫我多熟悉熟悉我们伟大的首都,长长见识,别回头让人家城里人笑话我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可倩姨天天叫我在家给她洗衣服,洗丝袜,劲儿大了拉丝还要叨叨我,从早洗到晚,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您能不能跟倩姨说说,自己的衣服自己洗,给我剩点自己的时间,等开学了我忙着学业,哪儿还有时间外出呢,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老是给女人洗衣服,要是被别人看到了不定咋想呢.....”
事实上,楚昊先前跟芸姨委婉提过一次,芸姨想都不想拒绝了,这几年插队的知情陆续回城,街面上小流氓流窜,芸姨担心楚昊出去被那帮人带坏了。
这次旧话重提,楚昊心里也是有点忐忑,他当然可以不打招呼溜出去,那样会让芸姨和倩姨平白担心。
两个姨把他看得死死的,就跟他楚昊是个黄花大闺女似的。
没办法,太多知青回城找不到工作,混成了二流子,打架斗殴,祸害小姑娘,屡见不鲜。
楚昊父母把他托付给苏家姐妹,自然要对他负责。
他哪里知道,郑建成此时有些犹豫,倒不是心疼楚昊在家从早洗到晚,而是想到了在楼下捡到了自己飘舞而下的肉/丝。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东西是妹妹苏诗倩给她的。
看着有伤风化,给人很暴露的感觉,偷偷穿上去意外的舒服。
当然,她跟时髦爱追港台潮流的妹妹不一样,是不会在厂里这么穿的。
只会偶尔在家里休息的时候穿,出汗有味儿了,就藏在衣橱里,打算等到下班了自己洗。
可每次,都会被细心的楚昊翻找出来洗了。
洗了也就洗了,偏偏楚昊晾晒时候不注意,好几次被吹到了楼下。
有一回,楼下王大妈拿着一条上楼找妹妹苏诗倩,苦口婆心叫她改邪归正,不要穿得跟狐狸精一样。
郑建成大写的尴尬!
她感觉再让楚昊洗下去,下回找上门的,可能就是街道办事处的大妈了。
见芸姨久久不语,楚昊以为这事要黄了,芸姨却轻叹了口气,扭头白了楚昊一眼,似笑非笑地说:
“行了,说的好像我们姐妹俩囚禁你似的,还不是怕你被人带坏了,你想出去看看可以,只能白天,晚上必须回家,至于你倩姨的那些衣服,我让她自个儿洗。”
“呀!”
楚昊没想到芸姨能松口,忙笑嘻嘻地满口答应:
“姨你放心,我就白天出去,晚上肯定到家的,到时候不耽搁给你们做晚饭。”
“你呀,外面那些花花绿绿的有什么好看的,年轻人就是一刻不得闲,还是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将来你毕业出来,姨给你安排个好单位,顺带给你找个本地的贤惠媳妇儿.....”
郑建成嗔怪地点在楚昊脑门上,满是宠溺。
又来了!
楚昊心里苦笑,芸姨哪儿都好,就是喜欢把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或许是高干家庭出身的原因,加上那段无法忘却的插队经历,她对权力的执著异乎寻常。
楚昊想起上一世自己的妻子,嘴中不由泛起了苦涩.....
前世自己原以为的爱情,直到最后,他才明白,他只是她的一根稻草。
残忍的真相,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折磨着两个人,直到那晚楚昊借酒浇愁,走向疾驰而来的大货车。
人生重来,楚昊不想再后悔,也不想再让她留有遗憾。
在楚昊十八般手艺的细腻按摩下,郑建成整个人得到了最大的放松,沉沉睡了过去,呼吸均匀。
见芸姨睡着了,楚昊轻轻为她披上一条薄被,他自己也累乏了,干脆侧躺在芸姨身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芸姨缓缓睁开眼,瞧着近在咫尺睡她跟前的楚昊,细细观察起了他的模样。
从楚昊浓密飞扬墨黑的微卷睫毛,眼皮轻微颤动,似乎梦到了什么。
到轮廓分明的鼻梁,双唇,目光最后移到了楚昊的喉结。
心里不由一阵感慨。
当初的小屁孩,终究还是长成大人了。
尽量不发出声响,郑建成缓缓起身。
轻手轻脚换好衣服后,郑建成走到熟睡的楚昊跟前,打算帮他盖上薄被。
那是什么?
郑建成有点疑惑,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脸上的粉润,肉眼可见地加深.....
民间套圈游戏,奖品五花八门,大多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充作吸引孩子的噱头。
哪怕被人套走了,摊主也不觉得心疼。
张大爷走街串巷这么多年,哪儿见过直接把钱充作奖品的,以往出格的顶多就是一些粮票肉票布票什么的。
塞钱?
一来赚钱不容易,摊主自个就不舍得,二来改革开放还没几年,很多人做生意在旁人眼里还属于投机倒把,哪儿敢做得太冒头。
几分几毛也就算了,张大爷是真没见过把几块十块这样的大面值摆出来的。
这小子胆子也忒大了!
再看楚昊摆完套圈摊位,手里没停,又从蛇皮袋里取出两个象棋折叠桌,隔着套圈摊位一左一右各放一个。
还没完,他取出事先买好的两幅象棋,并没有在楚汉边界摆满棋子,而是在两幅棋盘上各自摆出了一个阵势。
张大爷偶尔会围观别人下棋,他水平虽然不咋滴,但眼力还是有的。
看着像是一方将另一方逼到了死局,下一步就会吃掉对方主帅那种。
这两幅棋盘上的死局,极其诡异凶险,要是爱好象棋的玩家,估计看一眼就挪不动道了。
摆好后,楚昊拿出事先买好的小旗子,固定在两幅棋盘跟前,用笔写着:
“象棋残局,免费入场,成功破局奖励20元”!
张大爷瞬间明白了,“这是摆出死局,坐等别人来破局.....”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着那“奖励20元”的字样,张大爷感觉自己呼吸急促,整个人完全不能平静了。
好家伙,免费请人下象棋,回头人家破局了,反倒奖励20块。
虽然心里暗自腹诽这小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这可是20块钱啊,在这个平均城镇居民单月收入几十来块的时代,足以让人没法淡定。
至少张大爷这个臭棋篓子,就忍不住想冲上去试试了.....
瞅着楚昊脚步没停,张大爷强行按下心里的不解和疑惑,看着对方最后从蛇皮袋里扯出两根将近两米的长杆白旗。
在白旗上用沾了湖水的毛笔,一面白旗黑字地写着:
“玩套圈,免费送冰棍”!
一面写着:“象棋残局,破局成功奖励20元”!
将这两根承担宣传广告的旗子固定到摊位最前面,这个时候清风吹拂,刚好能将旗面平整地吹匀。
隔着几十米,也能看得很清楚。
忙活完后,楚昊回到张大爷所在的树荫底下,抹了把热得几乎泪流满面的脸颊,从泡沫箱子里取出两根冰棍。
自己吸溜着一根,另一根要递给张大爷,对方却摆摆手,嘴唇嗫嚅,看向楚昊的眼神,就跟看二傻子似的。
他想说小伙子,你这一上来就送钱送冰棍,不怕被人薅羊毛把你薅秃了??
没等他开口,人工湖对面就走来一对年轻男女,女生长得很是甜美秀雅,有点神似邱淑贞。
淡蓝色连衣裙,黑色小皮鞋,微微撩起的尾梢发丝,莫名的带点小俏皮。
男生三七分发型,蛤蟆镜,一身港台最新潮流打扮,似乎在追求对他爱答不理的女生。
两人漫步在一个又一个地摊,女生时不时地指着某个地摊的东西,男生二话不说当场买下。
那极尽讨好心中女神的模样,看着跟楚昊熟知的后世一种名为“舔狗”生物极为相像。
不知为何,楚昊总觉得自己貌似在哪里见过这个女生,就是一时想不出来了。
女生怀里抱着书,笑意盈盈地在头前走,男生在后头付钱一路小跑追赶,女生走到摊位最末尾,也就是楚昊的地摊。
她看着摊位前面广告旗面上的字样,目光落在棋盘上,不由轻“咦”了一声。
看向小摊对面树荫底下汗流浃背,疑似老板的楚昊,女生笑着开口说:
“老板,你上面写的象棋破局成功,20块一次,是真的嘛?”
见来活了,楚昊起身跳下台子,呲溜着冰棍笑道:
“对,免费入场,你要是能破局,会有20块钱的奖励,童叟无欺。”
“你这老板挺有意思的,免费让人玩象棋,破局了还白送人20块钱,不怕遇上高手,赔个底朝天嘛!”
女生好奇地打量着走来的楚昊,见他似乎跟自己是同龄人,不由出言打趣了一句。
“同学,我这残局不是那么好破的,不信你可以试试!”
楚昊脸上带着笑,心道我这可是后世完虐顶尖国手的人工智能布下的死局,要想破,估计只有人工智能自己了。
前世某公司的人工智能发展极快,为了证明人工智能的强大,先是在围棋界创造神话,后来在象棋界屠杀四方,留下不少至今无人打破的死局。
“你还挺自傲的,一山总比一山高,你眼里的死局,可能对于别人来说信手拈来,我来试试。”
女生微微一笑,似乎被楚昊的迷之自信挑起了兴趣,蹲在左边的棋盘开始研究。
可当她真正潜下心研究棋局时候,心里越发诧异,这残局远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很快,她就陷入了沉思。
这时,那个满头发蜡的三七分男生,才抱着满手的东西追过来,满头大汗地叫唤:
“幼薇,不行不行了,这天太热了,咱能先找个阴凉地躲躲嘛,好家伙,我感觉我裤头里都湿透了.....”
女生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地蹲着研究,楚昊瞧着自己重生回来的第一个客人蹲在大太阳底下,于心不忍,跑到其他小摊,跟人借了把多余的伞。
他把伞递给男生,顺手递过两根冰棍,笑道:
“哥们,天儿热解解暑,你俩分下,冰棍免费的,伞走的时候还我就成。”
“嘿,哥们够意思,谢谢了!”
热得嗓子直冒烟的三七分男生,接过伞和散发着丝丝凉意的冰棍,不由对楚昊有了几分好感。
见女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也不急着催促,递给对方一根。
自己一边大口吸溜着红果冰棍,火烧火燎的感觉迅速褪去,一边扫了眼楚昊的摊位。
吃了人家白送的冰棍,虽然不值几个钱,多少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瞧着楚昊朴实无华的一身打扮,年龄跟他差不多,却要出来摆摊,估计家里日子不太好过吧。
抱着顺手照顾下人家生意的想法,秦卫东目光扫过普通的套圈摊位,直到停在最靠边一个摆放着几十个搪瓷杯的摊位上。
每一个超小号基本当作漱口的搪瓷杯里,都塞着几分几毛,甚至几块的票子。
目光一愣,秦卫东还没见过这么直接的玩法。
好家伙,现在套圈玩得这么开了么,他指着那些搪瓷杯,出于好心开口提醒:
“哥们,你这把钱塞里头,不怕赔个精光么,实话不瞒你,我打小就是玩这些长大的,一套一个准,要是我出手,你信不信全给你一波带走了......”
这时,楚昊从蛇皮袋里倒出一大堆乒乓球,抬头笑眯眯开口:
“哥们,这个玩法不是套圈,是要你把手里的乒乓球扔到搪瓷杯里才算数,你玩的套圈跟这个比,就是个弟弟,现在开业大酬宾,现在5毛钱20个球,1块钱50个球,作为本摊位第一位顾客,这样吧,前二十个球算白送你的,不是我小看你,你可能一个都扔不进去.....”
在楚昊的一通反向激将忽悠下,秦卫东不服气了,心道不就是扔球嘛,小爷可是大院里的弹珠王者。
他忍不住拿起一颗乒乓球,站在半米外的白线,对准最前面的搪瓷杯扔了过去。
“咣”地一声,乒乓球落在旁边的空地上。
秦卫东不死心,觉得自己这是手生了,不慌继续投。
又一个球砸过去,乒乓球擦着搪瓷杯身砸落在地上。
“哎哟小样儿,还跑了你了!”
秦卫东情绪逐渐高涨,眼睛死盯着搪瓷杯,在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时候,很快二十个免费乒乓球扔完了,没一个进去的。
秦卫东那个气,不等楚昊开口忽悠,对方麻溜地从兜里摸出一大把票子,塞到楚昊手里。
“钱不多了,不用找,你看看能买多少个球.....”
“这难道是,藏地秘传的圣物天珠......”
朱老头颤颤巍巍地接过那串有人眼纹样的珠形吊坠。
在朱老头吐出“天珠”两个字时,楚昊心里—动,他原本就有所怀疑,眼前的这串天珠,跟前世他去藏地供奉在寺庙里的那串太像了。
不过,那是整个藏地的圣物,怎么可能流落在外面。
后世大众已知的真正意义上的天珠,—共只有两件,除了供奉在大昭寺释迦牟尼身上的,还有—件,据传赠给了常年为藏地拉赞助的李姓巨星。
真假暂且不论,有段时间上的抖音吵得沸沸扬扬的,以至于无数骗子高价卖起了假天珠。
他寻思着,眼前的这串不会是后来赠给那位李姓巨星的吧.....
楚昊没急着下结论,他在等朱老头开口,朱老头此时的表情很认真,反复摩挲着手里的珠子,—丝不苟盯着上面的人眼纹络。
表情浑然没有刚才鉴定舍利佛珠那般笃定,显得有些古怪,嘴中发出了“咦”声,自言自语道:
“不对,不是天珠,咦,糊涂了,是真正的老天珠......”
现场除了楚昊以外,围观的张大爷和徐幼薇都听不懂朱老头在说些什么,—会儿说不是,—会儿又说是。
只是,朱老头脸上的惊疑之色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震惊。
徐幼薇没啥耐心,她就是单纯好奇跑过来围观的,没想到楚昊还淘来了几件古董,当然这些玩意她家—大堆就是了,并不怎么稀罕。
见朱老头故意吊着,迟迟不漏谜底,徐幼薇蹲在地上,鼓着粉腮催促道:
“朱老头,这珠子到底什么来历,你倒是快说呀,这珠子再珍贵,难道比当年老妖婆脖子上戴的那串还稀罕吗?”
楚昊晓得徐幼薇说的老妖婆是谁,那串珠子后世拍卖出了天价,举世罕见。
—向喜欢跟徐幼薇斗嘴的朱老头,这回并不理会她,反复看了好半晌,才最终点点头,感慨地瞧了楚昊—眼:
“小子,这珠子你是从哪儿收来的,能透个底不,放心,我老头子都半截进棺材的人了,不会出去乱说的,就是单纯好奇这东西的来源.....”
“大爷,就是从朋友那里收来的,至于人家从哪儿弄的,您问我,我也不知道.....”
楚昊回了趟苏锦芸家,从母亲特意缝制的屁兜里取出了两百块钱。
这是老家父母起早贪黑攒下的流汗辛苦钱,算是压箱底的钱。
楚昊考上了燕京外国语大学,学费和生活费全免,每月额外还有一定补贴。
这钱是老娘给他预备的大学四年恋爱开销,生怕楚昊请人家漂亮姑娘出去吃饭,抠抠搜搜的,让人家城里姑娘看不起。
在老娘的安排里,考上大学毕业后吃商品粮的楚昊,将来肯定是要娶一个贤惠肯干的城里姑娘,所谓家有贤妻旺三代,他们老楚家在后代投资上绝不吝啬。
不过,要是被他老娘知道楚昊拿着钱去做投机倒把的买卖,估计得拎着木头棒子从老家杀到燕京.....
仔细数了遍老娘给的一摞厚实毛票子,楚昊心里有了底。
麻溜地出了家门,楚昊追上先前那个卖冰棍的老大爷,老大爷正蹲在大柳树下休息,白色泡沫箱子里的冰棍似乎卖光了。
楚昊跟他打听是从哪儿进的冰棒。
老大爷“咦”了声,诧异地盯着楚昊,见过吃蛋的,没见过吃完蛋追问母鸡的。
出于同行是冤家的原则,大爷警惕地问他要干嘛,楚昊没急着解释,而是又买了两根红果冰棍。
这才笑着说自己刚考上大学,这次来燕京几乎掏空了家里,父母欠了不少债,他想趁着没开学的空闲时间,找个活儿赚点小钱,缓解下家里的窘境。
楚昊的一番话说的很真诚,也都是实话。
大爷最开始听到楚昊是大学生的时候,眼里透着惊讶,毕竟这年头大学生还是极为稀少的,能考上大学的,绝对是普通人的羡慕对象。
当他听到楚昊话后头的辛酸,叹了口气,这跟他印象中那些衣着光鲜,仰着脖子鼻孔朝天的大学生不太一样,转念一想,农村出来的大学生,不还是农村人嘛。
至少他这个祖辈在天子脚下讨生活的燕京土著,再穷也比外地面朝黄土背朝天受苦的农村老哥们强。
他给楚昊指了个方向,开口说:
“小伙子,离这儿最近的有个东风冰棒厂,紧挨着友谊商店,步走过去半小时,他们下班早,你要是想进冰棍的话,趁早过去,算了,我带你去吧,你太年轻,别被人家给宰了,这家的业务员看到生人,批发价会故意抬高.....”
老大爷是个典型的老燕京热心肠,又似乎是被楚昊勤工俭学的精神打动,主动带着楚昊往东风冰棒厂走去。
两人天南海北聊了一路,老大爷叫张建设,身上带着老燕京人特有的健谈,祖辈都是燕京人,算是个燕京通。
用张大爷自个儿的话来说,他一双脚走遍了整个四九城大街小巷,四处卖他的老张冰棍。
哪里新开了店铺,哪家厂子倒闭了,就连谁家女人偷汉子这种狗屁倒灶的破事都知道。
两人来到了东风冰棒厂,张大爷把自己相熟的水桶腰中年妇女业务员介绍给了楚昊。
对方懒洋洋地问楚昊要进多少冰棍,见楚昊穿着普通,年龄不大,以为又是个买少量散货的,态度自然不是很热情。
正值最热的三伏天,整个老燕京街头巷尾遍布了卖冰棍的,不存在供不应求。
来进货的基本都是几十根卖一整天,再多估计就要烂自己手上了。
楚昊看了眼业务员身后的大冰柜,里头摆放着各色各样的冰棍,还有一些奶油雪糕,当然论起口感跟后世的没法比。
他指着红果冰棍,笑着问这种批发什么价钱。
中年妇女瞥了一眼,见张大爷在跟前,不好明着宰人,打着哈欠说一分一根。
就在她寻思着待会儿下班买什么菜的时候,她面前这个看起来笑得有些腼腆的男生,点头笑眯眯说了一句:
“姐,你看要是我买一千根,价格能不能再优惠一些?”
“啥?一千根?”
中年妇女哈欠刚打到一半,整个人愣在原地。
“对,我一次买一千根,姐你看看能不能优惠点,下回我还在你家进货!”
楚昊笑着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却很认真。
他的话不但把中年妇女吓了一跳,他身后的张大爷也惊呆了。
一千根,每根批发价一分,就是十块。
十块,对于张大爷这种靠着卖冰棍讨生活的底层人来说,不是个小数字。
他自己平时进货,顶多就是进个二三十根,多了一来太重拖不动,二来卖不掉就完球了。
他太清楚老燕京有多少卖冰棍的人,这生意没门槛,两条腿的都能做。
张大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刚想说小伙子,你不是家里穷父母还欠了外债么,怎么有这么多钱进货。
话没出嗓子眼,他就看到楚昊从裤兜里摸出一摞子毛票,是真的毛票,绝大多数都是分和角,叠得整整齐齐,边上的褶皱都被人抚平了。
“这是十块,姐,我也不让你难做,你把优惠的给我换成冰棍就成。”
中年妇女业务员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即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惊喜。
好家伙,这是遇到大客户了。
“哦哦,弟弟你放心,我们东风冰棒厂有批发进一百根冰棒,外送三十根的活动,你一次性批走一千根,这样吧,姐多送你五百根咋样,回头再进冰棍,姐还是这个优惠,保证你不吃亏.....”
中年妇女瞬间精神抖擞起来,看向楚昊的目光透着令人肉麻的妩媚,属实吃不消。
同时,她也被楚昊这个长得俊朗的大男孩一口一个“姐”,叫得实在舒坦。
麻溜地点完楚昊的毛票,中年妇女匆匆忙招呼工人,过来帮忙装箱。
为了拉拢楚昊这个大客户,东风冰棒厂特意白送了楚昊十个白色大号泡沫箱子,里头塞上冰块,外头罩好棉被。
钱货两清后,楚昊叫了辆人力三轮车,张大爷帮着把十个装满了冰棍的泡沫箱子搬上了三轮车。
“师傅,麻烦去一趟距离最近的批发市场!”
楚昊嘱咐了声,对方吆喝了声,卖力地驱动双腿蹬起来。
头顶上的毒辣日头,晒在人皮肤上火辣辣的,张大爷瞧着车上满当当的白色泡沫箱子,这才吐出憋在喉管里的疑问:
“小伙子,你不是家里揭不开锅出来找活的么,怎么......”
他瞅了眼前头的车夫师傅,生生止住话头,摇头叹气说:
“不是大爷说你,年轻人就是冲动, 你一口气批发了这么多冰棍,一天根本卖不完的,咱也没冰柜这些玩意,回头砸手里就晓得心疼你父母的血汗钱了.....”
“这满燕京,卖冰棍的没个几万,也有万八千,走街串巷的,根本不愁买,说句不好听的,这破冰棍要是搁五十年前,那还算是个紧俏的,搁现在除了馋嘴的小孩儿,真没多少人稀罕.....”
楚昊看着一脸痛心疾首,比他自个儿还心疼钱的张大爷,笑而不语。
他不会告诉对方,其实这一千根冰棍还是少了,要不是钱包告急,手头紧,他怕不是还要再来个几千根??
三轮车不快不慢地前进,忽然间,楚昊瞥见远处一道熟悉的清凉倩影。
两条修长笔直的大长腿上,裹着薄薄的肉/丝,细高跟,V形吊带藕色背心,束缚着呼之欲出。
是苏诗倩!
只是,此时她的身边,有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两人说说笑笑,男人似乎颇为能说会道,逗得她晓得合不拢嘴,两人看着就像热恋中的情侣。
楚昊盯着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目光缓缓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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