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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

原瑗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谢夔裴鹤语的古代言情《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原瑗”,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了过去,好像从来没有发生一样。用了早膳,鹤语选了一身今日准备上街的服饰。昨日在金银楼买了不少,她换下了平日里常穿的宫装,换上了彩月族女子的服饰,扎着两条大麻花辫,乌黑的发丝里,掺杂着不少亮晶晶的彩带。当鹤语穿成这般站在铜镜跟前时,珍珠和玛瑙都不由惊呼出声。鹤语精巧的五官,配着彩月族少女俏丽的服饰,看起来充满了元气,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睛......

主角:谢夔裴鹤语   更新:2024-05-14 10: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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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夔裴鹤语的现代都市小说《长篇小说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由网络作家“原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谢夔裴鹤语的古代言情《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原瑗”,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了过去,好像从来没有发生一样。用了早膳,鹤语选了一身今日准备上街的服饰。昨日在金银楼买了不少,她换下了平日里常穿的宫装,换上了彩月族女子的服饰,扎着两条大麻花辫,乌黑的发丝里,掺杂着不少亮晶晶的彩带。当鹤语穿成这般站在铜镜跟前时,珍珠和玛瑙都不由惊呼出声。鹤语精巧的五官,配着彩月族少女俏丽的服饰,看起来充满了元气,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睛......

《长篇小说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精彩片段


她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原谅对方,可是心头那股有些温热的暖流,却是骗不了人。

“我知道了。”鹤语说。

这件事情就这么轻飘飘被揭了过去,好像从来没有发生一样。

用了早膳,鹤语选了一身今日准备上街的服饰。

昨日在金银楼买了不少,她换下了平日里常穿的宫装,换上了彩月族女子的服饰,扎着两条大麻花辫,乌黑的发丝里,掺杂着不少亮晶晶的彩带。

当鹤语穿成这般站在铜镜跟前时,珍珠和玛瑙都不由惊呼出声。

鹤语精巧的五官,配着彩月族少女俏丽的服饰,看起来充满了元气,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眼睛。

跟往日里不同的异域风情,令鹤语看起来别具一格,却又一点儿也不违和。

“殿下可真好看。”珍珠真心实意开口说。

玛瑙在一旁点头,即便是同为女子,她们现在也不由有些看得呆了。

“对了,殿下。”玛瑙从一旁拿出一块由无数小小的银片制成的“面纱”,挂在了鹤语的耳边,“殿下不是想要今日出去不被人认出来吗?这也是彩月族的东西,听说她们族内的贵族小姐出门,有时间也会带上面纱,不算是抛头露面。”

银片冰冷的之感,贴着鹤语的面颊。那张精致的脸蛋,顿时变得若隐若现,还更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让人忍不住想要驻足,一窥细碎的银片后的那张绝世脸蛋。

鹤语伸手碰了碰,笑眯眯点头,“行,你们也都去换一身衣服,还有,给唐坚也拿一身去,今日他跟着我们一同出门。”

珍珠和玛瑙欢快应下。

府前已经备好了马车,鹤语很快扶着珍珠的手上车,一行人直奔东街尽头。

谢夔给的消息没错,乐坊就在此处。

“主子,到了。”唐坚亲自驾着马车,在外面开口说。

在灵州城里的这家乐坊看起来还挺大。

鹤语走进去,就有看起来水灵极了的年轻女子迎上来。

“贵客是要听曲儿还是点曲儿?”穿着绿裙的女子对着鹤语主仆一行人福了福身,开口问。

玛瑙站了出来,看着她开口道:“我家主子今日落脚灵州,想来听听曲儿。你们这儿,听曲儿和点曲儿是什么意思?说来听听。”

绿裙女子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在灵州地界,本地喜欢听曲的百姓并不多,一来是没什么财力,二来,在灵州城里混居着不少外族人,就像是眼前这行人穿着的彩月族的服饰,她也能大概猜测到她们的身份。而彩月族本身也有自己的乐器,不一定能听得惯她们这里的曲子。不少外族人,都能歌善舞,五花八门的乐器,跟她们乐坊的并不相同。这也导致了那些在灵州居住的外族人,有自己的乐器和曲谱,欣赏不来她们乐坊的那些曲子。

如今,眼前来的这行人,很可能是今日来灵州将要举办的春日宴,从别处而来的彩月族的贵族小姐。

“回姑娘的话,我们小店里有大堂,每日都有安排固定的姐姐们登台演出。若是有人来听,你们便同旁人一块儿,就坐在那处便是。”绿裙女子说这话的时候,伸手朝着不远处的大堂指了指,“若是小姐想要听指定的曲目,那就是我们这儿的点曲儿。小姐想听什么曲儿,或者说,想听我们乐坊里哪位姐姐弹奏的曲儿,都可以在我们的包间里点曲儿。只不过,这点曲儿的价格,跟听曲儿的,可就有些差别了。”


鹤语端着茶盏的那只手,在半空一顿。

站在她身后服侍的珍珠,忽然不知道她现在拎着茶壶的手,是不是应该给自家殿下添茶。

“咚”的一声,鹤语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珍珠忙不迭给她重新添了茶水,然后安静地站在一旁。

在包间里,现在比珍珠更觉得难捱的人,是钟世远。

钟世远觉得今日自己出门,一定没有看黄历。不然,这“大凶不宜出行”几个大字,他怎么就没有看见呢?

当外面夏涵今那句“攀上了节度使大人”的言论落进他耳朵里时,钟世远下意识地道了一句“放屁”。

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是在鹤语面前,脸上顿时有些讪讪,“殿下,都是没有的事。我们节度使大人这么多年一直洁身自好,身边绝对没有女人,真的,就连一只母蚊子都没有。”钟世远说这话的时候,就差直接竖三指对天发誓了。

鹤语轻笑一声,也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相信。

外面那出戏倒是还没有结束。

王锦在听见夏涵今的话时,站在楼梯上回头,“我王家背信弃义?放眼整个灵州,谁不知道你夏涵今凶悍?身上哪里有半点小娘子的模样?舍妹跟大人两情相悦,倒是被你说得是我们王家攀附了节度使大人。”

夏涵今气得眼睛发红,就算是再厉害的小娘子,被自己的未婚夫当众说“凶悍”,也忍不住觉得委屈想哭。

她身边的婢女也跟着气得不行,但主仆二人都是嘴巴不厉害的,现在也只能听着王锦的话,被气个倒仰。

“你出去看看。”就在这时候,在包间里的鹤语听不下去了,看着钟世远说。

不管外面那个叫夏涵今的小姑娘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跟她有婚约的郎君这般说话,就是令人心生不快。

凶悍?一个女子对着未婚夫变得凶悍时,难道不应该先想想那个男人先做了什么事吗?

钟世远其实老早就想出去呵止外面的三个人,在可是鹤语坐在这里,后者没有开口,他哪里敢自作主张?

现在鹤语一开口,钟世远几乎立马就站了起来,“是!。”他飞快回了鹤语,然后打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钟世远一开门时,声音也随之而至。

那声音一听,就是已经忍耐了很久。

“放你祖宗的狗屁!”钟世远出去后,还很贴心地将包间的门合上,不让外面的几个人看见里面的鹤语。

他那张脸,一出现在灵州城里,估计就没几个人不认识。更何况,眼前围聚在这三楼楼梯口的,都是平日里打过不少照面的人。

金银楼的掌柜从一开始就一直关注着鹤语所在的包间的动静,现在见到钟世远从里面出来,他那一颗原本就高高挂起来的心,这时候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索,勒住了,只感觉快要呼吸不上来。

而王锦在看见钟世远时,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涨红。

他跟钟世远其实同岁,但是后者俨然是兵马使,成为谢夔的左膀右臂,而自己好像除了有个还不错的家世,什么都不如对方。

就因为这原因,每次王锦见到钟世远时,都颇为不自在。更何况,现在他跟钟世远的碰面,还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更让他心里生出了几分尴尬。

“钟小将军,今日你怎么在此处?可真是有些巧啊。”王锦按住心头那点诡异的男人的自尊心,换了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跟钟世远打招呼。

王锦脑子里在这时候已经将整个灵州城里的未婚小娘子都过滤了一遍,回想着最近谁跟眼前这人走得近 。

可仍旧没什么头绪。

钟世远才懒得跟他寒暄,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要在包间里面那位殿下跟前,将他家节度使大人身上的“脏水”刷干净。

“你说你妹妹跟我们节度使大人什么?两情相悦?”钟世远才不管王锦的什么脸面不脸面,王锦的面子有他大哥的清白重要吗?钟世远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王锦,不容对方有任何躲闪。

王锦的确没想到自己在背后谈论谢夔的私事儿,会被钟世远听见。

可是若让他当着夏涵今的面改口,他又做不到。

夏涵今的父亲夏塘官至五品,是比他父亲参军的职位品级高上不少。他跟夏涵今的这门亲事,其实是他们王家高攀了夏家。何况,夏家还就只有夏涵今这么一个女儿,他若是能娶到夏涵今,夏家如今的一切,日后都会是他的。

本来就因为这般原因,他跟夏涵今订亲,交换了八字庚帖后,他就一直在夏涵今面前有些抬不起头。

如今好不容易他的妹妹王芙,好像是得了节度使大人的青眼。在整个灵州城里,谁不知道节度使大人虽说三年前已经成亲,但是上京的那位公主殿下,却一次都没在朔方境内露过面,想来公主殿下也是极为不满这门亲事的,那节度使夫人的位置,自然也就形同虚设。谢夔身边一直没有别人,这朔方境内,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将自家女儿送到谢夔身边。

可无一人成功,除了上一次她妹妹在宴会上抚琴时,被节度使大人夸赞了一句。

也就是因为谢夔的这么一句夸赞的话,王家上上下下心思浮动。若是王芙能凭借一曲琴音,跟谢夔搭上关系的话,他们整个王家,说不定都会飞黄腾达。

现在王锦按下心中对钟世远出来搅局的不快,开口道:“节度使大人喜欢舍妹的琴音,想来应该也是对舍妹有那么几分意思吧?钟小将军还未成亲,应当是不知这男女之间的微妙情愫。”

钟世远一听这话,差点笑了。

“你少自作多情,我大哥什么时候说了喜欢你妹这种话?”钟世远才不管什么含蓄不含蓄,反正王锦自己都不在乎他亲妹妹的声誉,他一个外人,又怎么可能在意?“两情相悦?你怎么不说不久后,我大哥就要八抬大轿将她迎进府中呢!?”钟世远气得头疼,今日这话,传进了鹤语的耳朵里,今夜,他家大哥肯定什么都知道,到时候受皮肉之苦的人还不是自己?谁让他就这么不长眼,今日带了公主殿下来这金银楼,又碰见了王夏两家的儿女官司呢?

王锦:“钟世远!”

事到如今,他如何听不出来钟世远话里的讽刺?


床幔被外面的人挑开,一只属于男人的手,稳稳地拖住了鹤语纤细的手臂。

当干燥而凌冽的气息逼近时,鹤语这才发现面前的人居然不是珍珠。

竟然是谢夔。

“你怎么回来了?”鹤语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角,随口问。

她这话倒是让谢夔直接挑眉。

昨日这不是还特意让钟世远去告诉他,让他回来,今日倒是还问他为什么回来?

有那么一瞬间,谢夔想骂自己犯贱。

毕竟,今日在军营中,他老早就决定回城休息。

他估摸着鹤语不适应朔方的气候,到了晚上,鹤语浑身跟冰块似的,睡不暖和。

既然鹤语是他的妻,他自然有义务照顾好她。总不能让她千里迢迢从上京来了北地后,还吃苦受罪。

没想到,这回来见到醒来的鹤语,后者第一句话居然是问他怎么回来了?

谢夔知道自己不应该跟一姑娘怄气,但真有些控制不住。

他身边这人,可真是太知道怎么一句话把他气得半死。

谢夔没好气回:“这是我的府邸,我还不能回?”

鹤语这时候脑子里清醒了不少,她没听出来谢夔这话里带着的情绪,“你之前不是不回来吗?我还说等会儿让人去请你回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起了玉梳,顺了顺头发。

谢夔眉毛微扬,“你准备找人叫我回来?”

“对啊。”鹤语刚才就没听出来谢夔话里的情绪,现在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后者多云转晴的脸色,随口说:“你不回来我晚上睡不着,这儿真是太冷了,你得回来给我暖床。”

这话她说得可叫一个理直气壮。

谢夔在这瞬间,还真是有些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应该笑,还是该生气,横竖心里是有些无奈的。

他走过去,伸手从鹤语手中将那柄玉梳拿了过来。

这动作,换得鹤语扬眉。

随后,在镜中,鹤语跟谢夔的目光对上了。

谢夔拿着梳子,主动给她梳了梳头。 今日发生的一切,钟世远已经一五一十地报告了他。

“我跟王芙没关系。”谢夔说。

鹤语倏地一下皱了皱眉,眼里有些恼怒地看着身后的人,“你轻点!你故意的吧?”她就说谢夔怎么可能有这么好心给自己梳头,这分明就是不想要她好过, “我不要你,你让珍珠玛瑙进来。”鹤语说。

谢夔脸色变得有些讪讪的,他是第一次给女子梳头,这手法和力度一时间没掌控好。

“我再试试。”谢夔说。

鹤语没好气地在铜镜里瞪他。

过了一会儿,鹤语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谢夔好像说了一句话,她眨了眨眼,“王芙是谁?”

站在她身后的谢夔:“……”

他当初听了钟世远的报告,是怎么就信了钟世远的邪,觉得眼前这人会吃醋?如今还这么急急忙忙赶回来,想要跟她解释。

谢夔手里握着鹤语那一把格外柔顺的青丝,心情很复杂。他其实在回府后,知道鹤语在舒舒服服睡大觉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女人没有心,压根就没将在金银楼的事放在心上。

“问你呢!”偏偏鹤语现在什么都没有觉察出来,还在催着他。

谢夔:“……今日你遇见的王锦之妹。”

“哦。”经过谢夔这么一提醒,鹤语恍然点头,“我想起来了,他说你跟他妹妹两情相悦。”鹤语没忘记从王锦口中听见的这个词。

谢夔脸色铁青,他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王芙两情相悦了。


从前因为鹤语不在北地,节度使府上压根就没人居住。所以,每年春日宴时,谢夔都是直接在城中最大的酒楼包场,招待那些从各个种族和部落远道而来的首领。

现如今,节度使府上被鹤语身边的人打理得井井有条,早就跟往日不同。

谢夔听到这话,唇角不由露出了些许笑意。

“我还没跟她提这事儿。”谢夔说。

侯伟杰诧异,“大哥昨日不是说要告诉公主的吗?”

谢夔沉默了片刻,他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超过了他的计划,他被鹤语都赶出了房门,后来再偷偷进去时,鹤语已经睡着了。

不过,当这时候想到昨天夜里的那些事,谢夔忍不住伸手扯了扯领口,掌心似乎也跟着变得有些燥热。

“忘了。”谢夔说。

侯伟杰:“……”

侯伟杰无语了一瞬,然后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了跟前的布防图上,开口说:“前两日在外巡逻时,有消息传来城内混进去了一批探子,但没能揪出来。大哥,这两日我带兵去城内巡逻吧。”

灵州太大,而且作为朔方境内最大的主城池,每日来往的商队着实不少,想要彻底防住境外的探子,那可能要关闭边境贸易才能彻底解决。

谢夔前段时间带兵在各个城池外剿灭假装成马匪的匈奴人时,就已经料想到城中可能会不太安生。

现在即将到春日宴的时间,到时候全城戒严,那些探子在这时候混进来,可想而知有什么目的。

“嗯。”谢夔刚准备说什么时,外面就传来了守卫小兵的声音。

很快,带着鹤语给的那方私印的小兵就出现在了谢夔的营帐里。

“出什么事了?”谢夔问。

小兵将手中那块墨翠拿出来,他还没有说话,谢夔在看见那方熟悉的私印时,脸色就变了。

“这是从哪儿来的?”谢夔直接发问,他眼神带着利光。

守卫的小兵见状,忙不迭道:“回大人的话,是,是门口来了一男一女,那女子给我转给您的,她说大人见了就知道她是谁。”

听见这话,谢夔前一秒紧绷着的神经陡然间松懈下来。

大约是他太敏感了,刚才正在跟侯伟杰讨论城中探子的事,又忽然看见他给鹤语的这方私印,还以为鹤语在自己身边出了什么岔子。

“知道了,我出去接她。”

谢夔神情和语气的转变,就在刹那之间。

进来传话的小兵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一旁的侯伟杰在听见这时候过来的有一名女子时,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想。

他跟在谢夔身边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见过谢夔身边出现过任何女子的行迹。现在么,那就只有那位公主殿下。想到这几日,常年都留宿在军营中的谢夔,整日都回了节度使府中,侯伟杰唇角不由露出了笑意。

他倒是有些对这位公主殿下好奇了。

鹤语没有在军营门口等太长时间,她很快就看见谢夔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人身上就穿着最普通的黑色劲装,整个人修长的四肢,展现地淋漓尽致。

不过,在鹤语看见谢夔的瞬间,脑子里几乎瞬间蹦出来了昨晚谢夔在床榻之间,压着自己,不让她有丝毫动弹的机会的样子。

忽然一下,鹤语心里就有些来了火气。

相比于鹤语,谢夔在远远看见门口站着的那道熟悉的俏丽身影时,他脚下的步伐,甚至都在这一瞬间加快了不少。


当珍珠和玛瑙看见在自家殿下下楼后,紧跟着,驸马也从阁楼上下来,登时一惊。

“驸马?”珍珠看向了鹤语,显然有些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鹤语心里还虚着,只是现在身边有了人,她也有了底气。重新坐回到梳妆镜前, “不用管他,过来梳发。”她说。

珍珠和玛瑙一向都只听鹤语的话,如今闻言,回到鹤语身边。

谢夔在后面,将昨日洗干净的衣服重新穿在身上。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坐在铜镜跟前的鹤语,却通过镜子看向了他,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在看见谢夔居然又穿着跟昨日一样的衣服时,鹤语终于忍不住皱眉,“你就没有别的衣服了吗?”

谢夔已经将躞蹀扣好,将手中拿着的长剑也别在了腰间。听见鹤语的话,他转头,“府上没留衣服。”他常年都在军营,跟普通的戍边将士没什么两样,不是军营中统一的服饰,便是来回两件衣服换着穿。

鹤语皱了皱眉,谢夔是她的驸马,走出去也是她的颜面,这男人来来回回就这么一件衣服,算是怎么回事?

“玛瑙。”鹤语喊道,“你去给驸马量一量尺寸。”

玛瑙应下。

谢夔在看见鹤语身边的婢女靠近时,下意识地拒绝,“不用。”

玛瑙拿着软尺的手一顿,站在原地,不知道究竟还该不该上前。

她是应该听自家殿下的,可是偏偏谢夔周身的气势太甚,对方一个眼神扫来时,哪怕她是从宫里出来的大宫女,也不敢对视反抗。

正好这时候珍珠将最后一只做了镂空工艺的莲花簪插进了鹤语的发髻中,鹤语便从圆凳上站了起来,走过去,直接从玛瑙手中接过软尺。

“你站好。”她对着谢夔说

身边的婢女害怕谢夔,但她可不怕。

这一瞬间,鹤语显然忘记了就在刚才,只有她和谢夔两人在阁楼上时,自己还恨不得跑得再快一点,从谢夔身边跑开来着。

谢夔前一刻还是强硬的拒绝,但是在这一瞬,看着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的鹤语,对上后者坚定的眼眸后,他有些无奈一声叹,又重新将腰扣上的长剑解开,“哐”的一声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对着鹤语张开了双臂。

这模样,显然是妥协,任由鹤语要求。

鹤语也是头一回给人做量体裁衣这种事,谢夔本来就生得高大,她是典型的南方女子,骨架极小,纤细,但却没有高挑到能跟谢夔比肩。

所以,在测量谢夔的胸口的尺寸时,鹤语不得不踮起脚,凑近了谢夔。

她倒是做得认真极了,但是现在被测的那个人,却是有些不自在。

谢夔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某种冲动,却又因为现在鹤语的主动靠近,变得有些抬头的趋势。

他低头,就能看见现在鹤语那张认真的小脸,一板一眼,好似真在做什么大事。

骄傲的小公主,现在看起来倒是像收起了所有的爪牙,变得安静乖巧极了。

从谢夔的角度,他正好能看见鹤语小巧的鼻尖,还有下方那一抹像是樱桃一样红润的小嘴。可能是因为现在垫着脚太累,鹤语有些不满地嘟了嘟唇,那模样,真是有几分可爱。

他滚了滚喉结,若是这时候有人抬头仔细看的话,还能看见他鬓角上方微微凸起的青筋。

忍耐。

“好了。”片刻后,鹤语终于量完,将手里的软尺塞给玛瑙,吩咐道:“回头让绣娘多给他做几身衣服,四季都要。”最后四个字,鹤语是看着谢夔说的,仿佛是在嫌弃后者空荡荡的衣橱。

谢夔闻言,也知晓她的意思,只是随意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在鹤语转身离开自己身边时,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像紧绷的弦,终于有了松弛喘息的机会。

“殿下现在要摆膳吗?”珍珠问。

鹤语点头。

谢夔吃饭的速度很快,在鹤语才吃了半个芙蓉酥时,他已经擦了擦嘴,风卷云残一般吃完了。

这一幕,看得鹤语蹙眉。

“细嚼慢咽,你不懂吗?”鹤语道。

谢夔:“行军途中哪里有时间让你细嚼慢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他说完这话后,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般,从腰间摸出来一方黑色的小印,放在鹤语跟前,“需要用钱的地方 ,就用这个去银楼支取。”

说完后,谢夔已经起身,“我先去军营。”

鹤语还没反应过来,前一刻还坐在自己旁边的男人,转眼间人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她差点没气个倒仰,下意识就要拿起桌上的那什么小印扔在地上。

还从未有人没经过她允许,就这么转头就离开的。

但当鹤语拿起小印时,才感觉到手中这块印章有些与众不同。

她原本以为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玉石,但手感不对,低头一看,鹤语才发现居然是一块墨翠。

这玩意儿打一看是块黑色的石头,但是拿着放在日光下一照,就能发现这不是黑色的玉石,而是一块绿得发黑的翡翠。

是个稀罕玩意儿。

鹤语放下芙蓉糕,手里把玩着刚才谢夔给自己的这块墨翠。无论是从这块翡翠的颜色,还是纯度和水头来说,都是一块极品。

一般富贵人家得了这等上好的墨翠,也是用来做成配饰,雕刻成如观音佛子等吉祥如意的贴身小件,戴在身上有辟邪招财之意,倒是没想到落在谢夔这个败家子儿手中,居然被制成了一块极为不起眼的印章。还是一块周身没有一点被雕琢痕迹的,光秃秃的印章。

这时候,袁广过来请安,想问问今日府上的厨子做的饭菜合不合鹤语的口味。

没想到,袁广过来第一眼就瞧见了此刻在鹤语手中的那枚小印。

他揉了揉眼睛,试探问:“殿下手中拿着的是少爷的私印吗?”

鹤语:“私印?不知道,是刚才谢夔给我的。”

袁广听见这里后,那张已经被漠北的风吹得起了褶子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笑意。尤其是在看向鹤语时,就变得更加灿烂了。

“少爷是将殿下放在了心尖上了。”袁广笑眯眯说。

鹤语:“……”

就给了她一块墨翠,也能叫将她放在心上?那这世间,将她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不知几何。

袁广见鹤语似乎不认同,不由解释道:“这是少爷的私印,凭借此印,殿下能随意取用少爷名下的所有资产。这里面,其中有一半,都是先夫人的陪嫁。剩余的,都是这些年少爷掌管朔方这一带的所有俸禄,和添置的一些财产。”

简而言之,这一方私印,就代表着谢夔全部身家。

现在,谢夔就已经将自己的全部身家交给了鹤语。


可是现在骤然间得了自由的鹤语,却是反应极快,伸手就挡住了谢夔的肩头。

“你走……”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听起来真是要命的可怜,“你戳我。”鹤语红了脸。

刚才谢夔抱着她时,压着她腰间按向了男人那具强健的躯体时,她真的被吓到了。

“混蛋!王八蛋!下流!”鹤语稍稍平复了心情,便开口对着谢夔怒骂。

可惜就来来回回几个词,实在是翻不出什么新花样。

谢夔听得心头一阵复杂,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觉得无奈还是觉得好笑。

不过现在已经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谢夔也没想要再继续吓鹤语。

他飞快起身,站在了床前。

鹤语似乎想要确定他是不是真走了,结果一回头,就看见男人大喇喇地矗立在床前。

柔和的光线在床幔上投下了剪影,鹤语看了一眼后,登时瞪大了眼睛。

“你,你……”她爆红着耳朵,瞧着剪影上,在男人腹下极为突出的地方,伸手拉过了被子,蒙住了脑袋。下一刻,鹤语瓮声瓮气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了出来,带着几分羞赧,“今夜你不准睡在这里!”

谢夔:“……”

得了,这一次真是把人给招狠了。

谢夔先去了净房,他没有洗热水澡,而是直接在凉水里浸泡了大半炷香的时间。

相比于鹤语,他想,可能自己现在的情况更为严重一点。

那处都已经紧绷得发痛,谁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现在也不得纾解,满脑子都是刚才鹤语差点被自己欺负哭了的样子。脑子里越是想着,身体越是感觉燥热。

在浴桶里的男人,背靠在浴桶的边缘,从窗外漏进来的月色,能隐约看见他肌理分明的后背,还有那双搭在了木桶上的强劲有力的双臂。

谢夔仰着头,冰块似的喉结,此刻伴随着脑子里浮现出来的鹤语的画面,快速滚动着。那浴桶的凉水水面,似乎也在随着喉结的滚动,从水下泛起了一圈又一圈涟漪,最终在随着浴桶中的男人呼出一口长气时,荡漾的波纹到达了顶峰。一时间,在净房里,只剩下谢夔略显得粗重的呼吸声。

再从净房里出来时,谢夔身上还带着水汽。

他没有直接回房间,现在谢夔还记得刚才自己离开之前,鹤语恼怒的声音。

“啧。”

想是觉得有些难办,谢夔的舌尖顶了顶后槽牙,那样子看起来放浪不羁。胸膛处还有水滴跃下,在月光下英俊的男人就站在房门口,没进去,就伸手捂了捂脑门,面色似乎显得有些纠结。

撷秀楼里还亮着灯,谢夔知道这时候鹤语还没睡下,珍珠和玛瑙应该进去伺候她了。

现在在里间,珍珠和玛瑙的确是在伺候鹤语。

刚才被谢夔胡闹了一通,鹤语又出了些汗。她受不了,便唤了珍珠和玛瑙进来擦身。

“今夜你们守在外面。”鹤语趴在床上,软软地开口说。

珍珠拿着帕子,轻轻地给鹤语擦拭着身体。她家殿下这一身雪肌是天生的,瓷白得像是能反光一般。摸着像是牛乳一般嫩滑,即便她也身为女子,这么多年伺候在鹤语身边,但每次见了,仍旧忍不住被勾红了脸。

此刻珍珠和玛瑙听见鹤语这话,不由对视了一眼。每当驸马在殿下这里留宿时,都是不让她们伺候的,今夜怎么……


尤其是在谢夔周身那股子霸道的气息将她的呼吸都差点填满时,鹤语心里忽然就变得紧张。

耳边听到谢夔的话,鹤语也听出来了此刻男人声音里的危险,可让她就这么对谢夔低头,却是不可能的。

“你想管?”鹤语反问。

谢夔的表情有瞬间的怔忪,随后他很快反应过来,不由低声一笑。他以为他的小公主在这样的情况下,肯定会慌乱,就像是那夜在客栈时一样,她会因为自己的接近而慌张。可是没想到,这才短短几日时间,鹤语竟然还能在眼前这种情况下,四两拨千斤地,重新拿回了主动权。

谢夔低头看着身下的人,鹤语那张瓷白的小脸蛋,实在是太扎眼,那张嫣红的唇,也是如此。

谢夔另一只手,就在这时候,抚上了鹤语柔软的唇。

指腹间传来的触感,比想象中的更加柔软,像是水,又像是花瓣,又像是蜜,让他有些想要亲自尝一尝。坚硬粗糙的厚茧,和最娇嫩柔软的触碰,远远比他想象中的感觉,更加刺激,也更加强烈。

“不行吗?”谢夔指腹微微用力,就将眼前这饱满至极的红唇,压了压,狠狠地,不带着丝毫怜惜地磨搓着。他这动作,像是有些泄愤,但又莫名令身体里的血液在这瞬间滚滚沸腾。

“我是殿下的……”谢夔低头,最后三个字“什么人”带着最后的呢喃的尾音,消失在了唇齿之间。

谢夔的强势,就像是战场上最利的兵刃。他舌尖触及到鹤语的唇,用力一探,就像是撬开了装着流光溢彩的宝珠的蚌壳,被迫让对方露出了里面的柔软。然后他侵入这一片领地,像是发了狠一般,嘬吸着唇瓣,舌尖去攻城掠地,还要强迫着对方与自己共舞。

鹤语在拔步床里面,被压制得无法动弹半分。她想要伸手推开谢夔,可是当刚伸手放在谢夔的肩头时,后一秒,却直接被男人的一只大手稳稳地拿捏住了。随后,谢夔就捏着身下人的一双手的手腕,强势地摁在了她的头顶上方。

有了这个动作,简直等方便了他现在深吻着眼前的人。

鹤语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也从未跟人有这么亲昵的举动,即便是在新婚夜时,谢夔带着一身酒气,想要来亲她的时候,她都因为受不了男人满嘴的酒气,偏过头,愣是没有让谢夔亲上自己的唇。

可是如今,谢夔这人好大的胆子,竟然在自己未曾同意的情况下,对自己做出这般举动!

那沉重的呼吸,似乎随着谢夔的动作,在她的耳膜处一阵接着一阵敲打着。

舌根被眼前的人吸得发麻,鹤语忍不住轻哼出声。

她还不会呼吸换气,一张小脸在此刻变得红彤彤的,像是滴水的蜜桃。如今看起来脆弱又可怜,在床榻深处,像是任由人采撷。

鹤语的手虽然被禁锢住了,但是她还有腿。

当感觉到自己被谢夔亲得都快要呼吸不上来时,鹤语倏然一下,就抬起了细白的小腿,准备朝着谢夔身上招呼去。

奈何她这动作最终也没能成功。

谢夔是多敏锐的人?哪怕是在跟鹤语做这样亲密的事时,鹤语刚有了小动作,后一秒,就被完完全全地镇压了下来。

相比于鹤语那双纤细没什么力气的洁白的小腿,谢夔的腿,可谓是结实有力,跟她穿着柔软的里裤的腿纠缠在了一块儿。那颜色,即便是在昏暗的床幔中,也显得刺目。


第十章 侍寝

谢夔听见这话,第一反应是荒唐。随后,他看着身边的钟世远,“怎么?”

钟世远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谢夔的情绪变化,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里,“反正大哥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哎哟!”

钟世远的话还没有说完,屁股上就陡然挨了一脚,瞬间就被谢夔给踹出了门。

他一边捂着自己的屁股蛋子,一边看着还在营帐里的谢夔,一脸悲愤,“大哥你踹我做什么?!”

谢夔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你该。”

说完这话,谢夔就要转身脱衣服。但也是在这时候,钟世远那小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又从外面传了进来。

“对了,大哥,公主说了,让你今夜务必回府一趟!”

钟世远说完这话后,立马跑了。

他从前可没有命令过谢夔做什么事,现在借了鹤语的口,倒是头一遭。

站在营帐里的谢夔解衣服的手一顿,他还想要抓住钟世远问个究竟时,谁知道这兔崽子跑得比谁都快,看着钟世远跑远的身影,谢夔手上的动作到底是停了下来。

“备马。”

谢夔回到节度使府上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他一进门,袁广就迎了上来。

“少爷。”袁广眼中露出浓浓的惊喜,看着谢夔,那双眼睛差点没直接一红,就落了泪。“少爷看起来又瘦了。”自打谢夔来了漠北,不论是在从前做小兵的时候,还是像是现在这样已经成为了一方节度使,有自己的官宅时,谢夔都很少回家。袁广想要见到他,自然也难了不少。可是他离开英国公府,不就是为了伺候谢夔的吗?可哪知道谢夔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今夜见到谢夔,距离上一次,又是好几月。

谢夔嘴角稍稍牵了牵,好似这就是他能露出来最大的和善笑意,“袁叔。”

袁广连忙“诶诶”了两声,“少爷现在可要用膳?今日厨房里有……”

谢夔不等袁广报出今日的菜单,就已经先打断了他,“我已经吃过了。”

袁广顿住,然后反应过来,“少爷是来见公主殿下的吧?”

“嗯。”谢夔迟疑片刻后,点了点头。今日的确是因为鹤语说要见他,这才回来。

袁广脸色瞬间露出喜意,“是了是了,少爷如今是成了亲的人,既然公主殿下已经来了漠北,少爷自然是要跟公主在一块儿的。那少爷赶紧去吧,公主殿下如今应该已经在撷秀楼歇下了。”

谢夔沉默,看见随着自己从上京一路来这广袤的漠北,一路颠沛流离,十来年时间过去,后者俨然变得苍老了不少的脸,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就算袁广这话说得对吧。

谢夔走到了后院。

他一路走来,发现院中变化了不少。哪怕从前他很少回来,也知道这府邸是一番什么光景。当初有多萧条,现在就有多富贵。

如今,谢夔看着在前院和后院的各个角门处,都有带刀的护卫把守。原本一到了晚上,就变得黑漆漆的庭院,如今长廊水榭下都挂着明亮的灯笼,直接将整个节度使府邸都照得透亮。这般情景,隐隐的,带上了几分温馨和谐的味道。

到了撷秀楼时,谢夔这一次倒是没有在门口看见那叫做唐坚的护卫长,想来鹤语应该是已经觉得这院子足够安全,不需要人再在门口守着保护。不过,倒是多了两个看起来清秀至极的婢女。

“驸马。”婢女看见他后,福了福身,眼神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钟,“请留步,容婢子先通传一声,殿下此刻不方便。”

谢夔:“……”

这哪里是讨了个媳妇儿?分明就是讨了个祖宗。还有谁像是他这样进自己夫人房间,都要被拦在外面等通传吗?

谢夔心里嗤笑一声,但也没有为难眼前的两个婢女,挥了挥手,示意她们按照鹤语的规矩。

婢女进去后,很快又出来,替谢夔打开了门,“驸马请。”

谢夔大步流星跨进了房间里。

一进门,谢夔就闻到了一股清远的香气,不算浓郁,但是却有些沁人心脾。是当初他在客栈时,就闻到过的鹤语喜欢的降真香。

今夜鹤语已经要歇下了,她看天色不早,只当谢夔还没有回军营,没有收到钟世远的消息,不会过来了。

没想到,她刚上了香膏,就听见外面璎珞跟人说话的声音。

居然回来了。

鹤语唇角掠过一丝笑意,不过她不经意看见铜镜里的自己的表情时,又将那一抹弧度压了下去。

“来了。”鹤语听见动静,回头,看着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那抹高大却也显得冷硬的身影。

她说的不是“回来了”,而是“来了”。

谢夔听得出来两者不同的含义,但他没介意。

“府上是有什么事?你让钟世远给我带话?”谢夔从不自作多情,鹤语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鹤语轻咳了声,虽说已入北地的有些时日,但她还是没能习惯这里的气候,嗓子总是时不时感到有些难受。但现在,在谢夔面前的这声咳嗽显然是装的,她是有些紧张。

“没什么。”鹤语说,她尽量让自己的神态和语气听起来都如常,在心里也反复告诫过自己,这都是谢夔应该做的,她是公主殿下,谢夔合该听自己的。“今夜你留下来。”

谢夔几乎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不然,他现在听见的这算是什么?

“什么?”谢夔反应了片刻,还是觉得自己听岔了。

这个在新婚夜都能直接将他踹下床的娇滴滴的殿下,如何会在这时候主动开口让自己留下来。

鹤语却像是被这寻常的两个字弄得有些起火,她柳眉微挑,一张精致的鹅蛋脸上却浮现了两抹有点可爱的红晕,语气很是硬邦邦,“我说,让你留下来。”

谢夔这一次是确定了,可也是因为确定才觉得荒唐。

鹤语不是没看见谢夔的表情,她拧着眉头,走到谢夔跟前,眼神里有止不住的嫌弃,“你怎么搞成这样?”

分明是黑色的胡服,但现在在谢夔身上,却多了很多沙尘,看起来风尘仆仆。落在鹤语的眼中,自然是脏兮兮又带着汗味的臭男人。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反感,伸出两根细白的手指头,就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去后面把自己洗干净再过来。”她嫌弃得不行。

谢夔在听到这话时,心里觉得好笑至极。尤其是在看见面前鹤语的表情和动作,他抱臂站在原地没动,任由对方打量自己,听着鹤语嫌弃的话时,倒是没觉得羞恼,反而主动迎上了鹤语那双清亮的眼眸,“殿下这是今夜招我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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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般模样,跟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倒是格外有些不同。

谢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鹤语跟前,“怎么来这儿?”谢夔问,不等鹤语回答,他已经用目光将眼前的人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出了什么事?”

谢夔还不至于以为鹤语是想见自己,才从灵州城来的军营驻地。

鹤语微微抬了抬下颔,她今天来找谢夔,是为了说正事儿,可不是已经原谅了他的意思。

所以,鹤语只是微微点头,那样子看起来要多骄矜就有多骄矜,“是有些事。”

谢夔看见她这高傲的小孔雀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好笑,面上没表现出来什么,“走吧,进去说。”

他说完这话,主动走到了鹤语身边,然后看着跟在自己身后走过来的侯伟杰,边走边介绍说:“这是侯伟杰,那日在望城外,你还没见过。”

谢夔说完这话后,便已经觉察到说错了话。

在望城外面遇见鹤语时,他心里还想着三年前鹤语那极为不待见自己的模样,还有这几年时间,对方从来没有来过一丝音信。他也不是没有自己的骄傲和尊严的人,既然鹤语没将他放在心上,他自是同样如此。所以,才会在当时直接无视了鹤语的存在,甚至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跟她打照面。

现在旧事重提,谢夔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果然,在下一刻,他对上了鹤语那双显得冷淡的眼睛。

谢夔:“……”

侯伟杰心思向来细腻,当听见谢夔提起来望城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好。他赶紧主动开口,介绍着自己,企图将鹤语的注意力转移。

鹤语边走边听,也没有戳穿对方的意图,只是“嗯”了声,很快就走进谢夔的营帐。

到了谢夔的营帐,在刚掀开门帘时,里面独属于谢夔的那股清冽的味道,几乎瞬间将鹤语包裹。

偏偏鹤语就是对气味尤为敏感的人,谢夔的味道,于她而言,太暴烈,也太霸道,每次后者靠近时,她才会觉得有那么点紧张和不安。更莫说像是现在这样,她就在谢夔的领地中,被后者的气息包围。

鹤语浅浅地蹙了蹙眉,随后环顾了一圈,即便是手底掌控着整个朔方军,但是谢夔的营帐里,除了地方大一点,看起来格外朴素。

一张桌,一张床,就连凳子,都只有一把。

鹤语还在犹豫时,谢夔已经伸手按在了那张唯一凳子的背椅上,看着她开口道:“过来坐。”那语气,自然极了。

鹤语见状,便走过去,不客气地坐在了唯一的凳子上。

侯伟杰原本是想离开的,他自当是两夫妻的私事儿,但不料,在他转身时,鹤语叫住了他。

“侯伟杰是吗?既然是谢夔的人,你也就在这儿,没事。”鹤语说。

其实在刚才谢夔介绍侯伟杰时,鹤语已经知晓了此人的名字。这还不是因为钟世远,昨日他跟在鹤语身边,几乎将谢夔身边有哪些人,都透了个遍。

侯伟杰眼中闪过诧异,“殿下让我留下?”

鹤语没有磨蹭,点头后,直接开门见山道:“今日我去了东街乐坊,在那里的春娘,她不是江南人。”

这话一出,谢夔和侯伟杰都皱了皱眉。

灵州城内的长居人口,他们在掌控整个朔方时,就已经摸得一清二楚。

谢夔没有直接质疑鹤语的话,他只是想知道鹤语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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