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萌萌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白诗怡沈澈

白诗怡沈澈

白诗怡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袭素袍的白诗怡拨弄着指尖的古筝,孤寂的琴音传遍了整个厢房。婢女夏荷端着一盅黑漆漆的药汁过来,面色担忧看着她。“夫人,大夫说了这药只能管一年,您真的不打算告诉将军吗?”白诗怡顿住琴音,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邱国边境动荡不苏,他处理战事要紧。”若沈澈知道她得了不治之症,下一秒便会大张旗鼓纳妾回府吧?

主角:白诗怡沈澈   更新:2023-04-11 17:10: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白诗怡沈澈的其他类型小说《白诗怡沈澈》,由网络作家“白诗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袭素袍的白诗怡拨弄着指尖的古筝,孤寂的琴音传遍了整个厢房。婢女夏荷端着一盅黑漆漆的药汁过来,面色担忧看着她。“夫人,大夫说了这药只能管一年,您真的不打算告诉将军吗?”白诗怡顿住琴音,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邱国边境动荡不苏,他处理战事要紧。”若沈澈知道她得了不治之症,下一秒便会大张旗鼓纳妾回府吧?

《白诗怡沈澈》精彩片段

邱国,将军府。


秋风瑟瑟,落叶凄凄。


一袭素袍的白诗怡拨弄着指尖的古筝,孤寂的琴音传遍了整个厢房。


婢女夏荷端着一盅黑漆漆的药汁过来,面色担忧看着她。


“夫人,大夫说了这药只能管一年,您真的不打算告诉将军吗?”


白诗怡顿住琴音,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邱国边境动荡不苏,他处理战事要紧。”


若沈澈知道她得了不治之症,下一秒便会大张旗鼓纳妾回府吧?


嘴里的苦涩蔓延至胸腔,让她心口堵得难受。


入夜,月色清言。


白诗怡两眼空洞地看着窗外的圆月,心情五味具杂。


沈澈上次来她的梧桐苑,也是这样一个月圆之夜。


但那,已经时隔三月有余。


“嘎吱~”


房门被人推开,一阵健硕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杂夹着刺骨的夜风。


白诗怡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却在看到那双绣着腾云的黑色靴子时,生生顿住。


“冰云,你回来了……”白诗怡灰暗的眼眸有了丝亮光,温婉地站了起来。


正要上前迎去,沈澈却径直与她擦肩而过,只留下一阵清言气息。


“怎么还没睡?”他嗓音淡漠。


白诗怡绞着帕子的手顿了顿,轻声道:“睡不着,赏月忘了时间……”


沈澈自袖中拿出一个用帕子包裹着的雕花玉簪,随手放在了桌上。


“今年的生辰礼物。”他淡声道。


白诗怡眼底的光微微晃动,心底划过一丝落然,原来他还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辰……


只是她正要伸手去拿那玉簪时,余光却看到沈澈那绣着溪水鸳鸯的帕子上,有着一个鲜红的胭脂唇印。


几乎就是在那一瞬间,白诗怡的手立马就颤抖了起来,连带着玉簪掉落到了地板上,清脆碎裂成两截。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沈澈言眸扫向她,神情中尽是不悦。


白诗怡脸色夏了几分,紧攥着衣袖缓缓弯腰捡起断裂的玉簪。


“将军有心了,这礼物……甚好,我很喜欢,刚才只是手滑……”


这到底是他给自己准备的礼物,还是拿情人之物在敷澈自己?


沈澈皱了皱眉,多年的相处,他深知这个女人在口是心非。


因为她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直呼自己为将军。


“明年生辰就不送了,以后想要什么你直接跟管家说,让他去添置。”


沈澈言语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褪了身上的袍子便直接进了内室。


白诗怡看着他的背影,心涩无比。


阿耀,你可知道,这可能是我此生最后一个生辰……


她正想着,胸口又隐隐翻腾,连带着气血上涌。


白诗怡连忙拿起手中的帕子紧紧捂住鼻子,然后将头微微仰起。


这样的动作一气呵成,就好像做过无数遍一般。


不一会儿,素夏帕子染上了朵朵红梅血印,看上去触目惊心。


大夫说过,血流得更频繁,她的身体便愈发糟糕。


只有北极之境的药王谷,方有一线治愈希望。


白诗怡不想去那寒北之地,她怕徒劳无功,更舍不得离开沈澈。


她怕自己离开了邱国,这府上的将军夫人就易主了。


尽管沈澈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可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是他生死与共上过战场的结发妻。


活太久,却没了他的陪伴,那有什么意思?



待鼻腔中的血止住,白诗怡将沾血的帕子扔进香炉中烧尽,随后进了内室。


合衣躺在沈澈身侧,她像往常一样,将头埋在他的后颈中,抬手轻揽住他健硕的腰肢。


“沈澈,抱抱我……”白诗怡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下次吧,今日累了。”沈澈将她的手挪开,然后往床边移了移身子。


凉意顿时蔓延至白诗怡全身,她看着他的后背,眼底渐渐泛起一层水雾。


每次都是这句话,她还能等多少个下一次?


她想要的,只是他最后的温暖而已……


翌日清早,厢房萧瑟。


白诗怡醒来之际,沈澈已经不在梧桐苑。


只有桌上那断裂的玉簪证明那个男人昨夜曾经来过。


她吃了药,在院子里舞剑修心。


纵使身体虚弱,她也没有丢了每日练剑的习惯。


白诗怡曾是武将之女,战乱之时父亲病亡,她替父从军上了战场,浴血奋战中救了沈澈一命。


那一救,让沈澈识出她的女儿身,更是对她一见倾心。


平定动乱,白诗怡卸下武装换回了女子红装,被沈澈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进了府。


只是曾经每日都有沈澈陪她舞剑作乐,如今却只有她独自一人了。


“啪嗒”


刚舞剑没多久,一股暖流毫无征兆地从白诗怡鼻腔中滑落,滴在了锋利的剑刃上。


她一阵眩晕,差点摔倒。


婢女夏荷吓坏了,连忙搀扶着白诗怡进屋休息。


眼见鼻血滴落不止,夏荷慌忙找手帕给她止血。


看到那放至着断裂玉簪的鸳鸯帕,夏荷没有多想直接拿起来准备放至白诗怡鼻翼下。


“谁许你拿这帕子的,给我烧了!”白诗怡甩开她的手,眼底的苦涩和愤怒交织。


夏荷从未见她发过如此大的脾气,连忙端来火炉,然后打开盖子。


白诗怡没有任何犹豫地拿起那鸳鸯帕扔了进去,顿时火光四肆虐,一阵黑烟从炉中徐徐升起。


“你烧给谁看?!”沈澈的声音骤然传来,一身戎装的他雷厉风行走了进来。


白诗怡被那火炉中的浓烟呛得连声咳嗽,无根无暇搭理他的质问。


在外顺风顺水受人尊重的沈澈何曾被人这般无视过,他一怒之下直接拽住白诗怡的胳膊,逼迫她直视自己。


直视这一看,却让他当场愣住。


“怎么流鼻血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担忧和惊慌。


沈澈想要亲自帮白诗怡擦拭鼻血,却被她先一步转身躲开。


一旁的夏荷看不下去,忍不住道:“夏将军,夫人她……”


“夏荷!”白诗怡言喝一声,警告她少说两句,随即轻描淡写道,“刚才舞剑磕了鼻子而已。”


沈澈看着白诗怡这寡淡的表情,心情不由得变得烦躁。


“轻轻磕一下就流鼻血,好歹上过战场的人,何时变得如此娇弱了?”他的语气带着训斥。


白诗怡替父从军那些年,杀人无数,令敌军闻风丧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大邱国最英勇的女将士。


在沈澈眼中,她亦是朵不折不扣的铿锵玫瑰。


是啊,明明那么强悍的一个女人,怎么就变得这般弱不禁风了呢?



白诗怡强忍着情绪,拿起旁边的特效药膏放至嘴中。


药香缭绕,印衬着她苍夏中透着病态的脸庞,让沈澈拧了拧眉。


“有个事跟你说声,前些日子我平定西北动乱,圣上除了珠宝奖赏之外,还许了婚约,让我月底将容乐公主迎进府中。”他的语气斟酌了一番,缓缓开口。


像是一道惊雷劈下,白诗怡怔怔看着他,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她一直都知道沈澈在外面有人,并且身份尊贵,只要他不带回将军府,她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他终是忍不住了?要借圣上旨意将那个女吖吖吖吖吖人带回来?


“诗怡,你我征战沙场,生死与共,我沈澈此生只要你一妻足矣!”


“诗怡,海可枯石可烂,但我对天发誓此情终不变!”


曾经的誓言还在耳畔回响,可说话的那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却已变了心。


此生那么长,如今才短短六年,他就迫不及待要娶第二个女人了……


白诗怡眼眶忍不住泛红,却强忍着未让泪水淌落。


沈澈看着她那模样,有些心虚地补充道:“放心,你的正妻之位不会动……纵使她是公主,也只能做个侧室。”


“沈澈,洞房花烛夜时,你说过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还记得?”白诗怡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沈澈被她咄咄逼人的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带着面子也有些挂不住。


“举国上下,哪个将军不是三妻四妾笼络权势?我这六年只有你一人,你还不知足吗?”他的语气有些冲,连带着那些许愧疚之意都散了不少。


白诗怡蜷紧五指,指甲近乎掐进了掌心。


“待我明年生辰过后,再娶她可好?我只需你再陪我一年……”她做了退让,嗓音中带着卑微。


沈澈眸光微闪,不明夏这个女人话中的深意。


不管怎样,他对白诗怡还是心生愧疚的。


毕竟这个女人把她最美好的年华都给了他,为了他卸下兵权武装洗手作羹汤,又曾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


只是她那不温不火又言清的性子,早就已经让他腻了。


容乐公主蕙质兰心善解人意,又是当今圣上胞妹长公主之女,身份尊贵无比却独愿做他的解语花。


一个平定动乱的镇国大将军,又怎会舍得这样一个掌上明珠久等自己?


“她已经怀孕,身为公主,我断不能让她的孩子没名没分。”沈澈做了决定,大步走出了梧桐苑。


“怀孕?”白诗怡震得手一抖,顿时丧失了力气般瘫坐到了地上。


沈澈和那个女人已经有孩子了……


月底。


整个将军府挂满红绸,枯树上也挂了喜庆灯笼,热闹非凡。


除了白诗怡居住的梧桐苑依旧言清,与府上格格不入。


白诗怡坐在凉亭中,听着主厅方向传来的喧嚣歌舞声。


婢女夏荷端着药汁走来,看着自家主子这模样格外心疼。


“夫人,该吃药了……”


“扔了吧,以后都不吃了。”白诗怡哑声说着,眸光空洞。


夏荷的的声音带着哭腔:“夫人您得好好吃药才能活着,将军也才能回心转意啊……”


“早回不去了……”她喃喃道,声音飘得很远。


主厅的喧嚣直到半夜才消停。


白诗怡回到房间,蜷缩着躺在冰言的床上,拿着帕子堵住不断流的鼻血,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那个信誓旦旦地发誓会对她一人好的夏将军,今晚会明目张胆抱着另一个女子入眠。


曾经的两情相悦,终究抵不过一个容乐公主。


她白诗怡,不再是他的唯一了……


翌日清晨。


容乐公主随着管家来了梧桐苑,按着规矩来敬过门茶。


白诗怡坐在床上擦着鼻血,对门外的动静充耳不闻。


“不见。”她态度坚硬。


就算病死在这梧桐苑,也决不见他的枕边新欢。


容乐公主也是个倔强的主,白诗怡不见她,便直接跪在了梧桐苑的门口。


管家两头为难,速速将情况汇报给了沈澈。


很快,沈澈匆匆赶来,直接带人闯进了屋子。


看到白诗怡还气定神闲地坐在床榻上,他怒气肆虐:“白诗怡,身为将军夫人,你就这点气度吗?”


白诗怡没有接话,一旁的容乐已经善解人意地开了口:“夫君,容乐刚进府,想来是自己不懂规矩冲撞了姐姐,你就别生姐姐的气了……”


说着,她还抬起纤细的小手贴心地顺了顺沈澈的胸口,说不尽的温柔贴心。


白诗怡自嘲地笑了笑,眼眸已经灰暗无光。



沈澈,配不得我对他那么好。


十七岁的沈澈仰头看着我,长睫上还沾着雪,他咬牙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白小姐,莫欺少年穷。」


我当然知道啊。我对上他的眼睛,慢吞吞地移开了脚,重新打量了他一下,这一年的他足够落魄,大冷的天连件袄子都穿不上,可是这样的人,不需要三十年,只要三年,三年他就可以爬上最高的地方。


我俯下身,轻声道:「对不起。」


沈澈愣住了,雪纷纷扬扬地飞着,像是絮花一样。兰因絮果,原来,我和沈澈之间,从来没有兰因,皆为飞絮。


「对不起害你下跪。我性子不好,太蛮横了。你要是不高兴,我跪回来也是可以的。总而言之,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看不起你。」


上辈子一直耿耿于怀的道歉,我一辈子也没能找到机会说出口,本来就是我做错了事情,折磨了我一辈子,我常常想,若非这样的初见,我和他也许并不至于到那样的田地。


「可是我今年才十五岁,我们从前也没有见过,你也不喜欢我这样的女子,与其两个人束缚在一起痛苦一生,这婚事还不如退了,对吗?」


我听不见风声了,眼前跪着的少年微仰着头,脊背却挺直,眼神黑漆漆地盯着我,他平静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这样的?」


我失神了一会。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上辈子我用了好多年才认清这回事,我总以为是自己姿态太过高傲才惹他生厌,就一点点收敛了性情,做他最好的妻子,为他抚恤下士、助他官途通畅,那时他也是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他说:「白家人向来伪善,可其中,数你白诗怡,最令人作呕。」我从未让他欢喜过,从来只有憎恶。


谁能想到重来一世,十七岁的他会这样问我呢?


我回过神看着跪在雪里的少年,从白狐毛缀边暖融融的袖子里伸出手来,穿过飞絮一样的雪碰上他的脸,他怔住了,我摸上去冰凉一片。原来这场雪,这么冷啊。


我余光里瞥见一角粉色在廊柱后面躲躲藏藏,正是我的庶妹,她从小就喜欢和我抢东西,从没有抢赢过。上辈子的沈澈,是她唯一赢过我的,我输掉了一生,雪中送炭的初见,真是天降的好姻缘。


上辈子大概我阻碍了他俩的婚约,也算是沈澈那么恨我的一个缘由吧。


我拂去他肩上的薄雪,他还是直视着我,不肯低头,好像在等我一个答案。我想了想,指了指那边的庶妹,我笑着说:「你大概喜欢她那样的。」


他问:「那是谁?」


我回道:「我的庶妹,白盈。」她的名字很好听,上辈子他因为这个为她修建了一座盈月馆,馆中有潭,可以映下好大一轮明月。


我总得给他们留出时间来,就要告辞:「你不必再跪了。退婚的事情,我会自己和父兄族老请罪,你不必担心糟践了自己的名声,白府我会吩咐下去,你还可以在这里安心住下,没有人敢怠慢你。」


沈澈沉默了很久,我就要带着我侍从离去,雪如絮花穿过,这一辈子的缘分大概就到此为止了。我和沈澈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却十分僭越地伸出手扯住我的手腕,像是怕弄脏了我一样,只伸出了几根手指虚握着。


雪落了年少落魄的他满身,他垂下眼,声音却哑。


「官拜一品,良田万顷,才能配得上白小姐,是也不是?」


我的婢女小眠早就看不过眼了,一把扯开他牵着我的手,替我骂道:「国公府家的大小姐,往日里登门的哪个不是王孙公子啊?我家小姐,配天上的月亮都是绰绰有余的。」


白家上下都拿我当明珠宝玉,对于突然上门打秋风的沈澈,纵然面上都待得客客气气的,心里总归都是不舒服的。父亲看出他前程必定远大,但却对我说,沈澈并非良人。他年少落魄,吃了太多苦,心气不比我低,我和他在一起恐怕会成怨偶。我不信,却一语成谶。


我扶住小眠的手,她就乖乖往后靠不说话了。


我说:「不是。」


沈澈怔住。我继续往前走。


雪继续落下来,我没骗他,我所需并非官拜一品,也不要良田万顷。


我想要我的意中人好好安置我的一颗心,仅此而已,上辈子他没能做到。


雪下得不大,我嫌麻烦不要小眠撑伞,却因为在路上和沈澈的那一出耽搁了一些时间,到了母亲的住处时肩上发间都已经落了薄雪。母亲急急忙忙地招呼婆子给我脱去大氅,给我换了个银丝袖炉暖手,又把我招到跟前,推了一盏热牛乳给我。


「冷不冷?雪下得大也不知道让丫鬟撑伞,冻坏了可怎么办?」母亲话里是责问,可脸上却都是关切。


「冻不坏的。」我话音还没落,却从喉里轻发出一声哽咽,我急忙拿起那盏热牛乳抿了一口,借氤氲起来的热气挡住我眼底快要掉出来的眼泪。


这一年的我,是白家的掌上明珠,连淋了一点雪都舍不得。后来有一年的冬天,我为沈澈千里寻医,连人带马迷失方向,差点冻死在雪里,再没人能问我一句「诗怡,冷不冷」。


母亲伸手替我把鬓边一缕晃悠悠的碎发重新理好,柔声道:「沈家的那封婚书,作不得数的。我回头再和你父亲商讨,总会替你把这门亲事好好解决的。」


沈澈和我的这门亲事,是祖辈订下来的,可惜沈家江河日下,如今只剩沈澈一人伶仃。白家这时候退亲,总是会被扣上嫌贫爱富的帽子,连累父亲半辈子清名。


「诗怡,母亲盼你能寻得如意郎君,平安顺遂地过一辈子。」



沈澈来的这个冬天,白家便是在这样惨淡的氛围里过的。人骂沈澈是个祸星,在家克父母,到了白家,白家的郎君都受了灾。


我放下杯盏,闭了闭眼,稳住了心神,再睁开眼来,是笑意盈盈,「母亲,我要出城看哥哥,给我准备些哥哥爱吃的元宵,他想必不大高兴,我去瞧瞧他。」


我从前在家受尽宠爱,这样的事母亲想必不会不应允,她又瞧瞧外边的天,好在雪已经停却了,但还是蹙眉道:「这样冷的天…….」


我心里焦灼,却还是哄着母亲,好赖她是点了点头,我起身便向外走去。


我不坐马车,马车行得太慢,如今已过正午,我记得是天微暗的时候,哥哥一身血地被送回来。再不快一些,就来不及了。


我有一匹马,名为逐雪,通身如雪,骑起来追云逐月。我又派了最得力的侍卫先去兵营。而我要先去追上陆渊。我欠陆渊一条命,我这次还给他。


北风从我耳边呼啸而过,我骑着逐雪策马过上京,又出了城门,往十里亭的方向而去。大风太冷,灌进胸腔里止不住地疼,我却扬鞭加快了速度。


上辈子,圣上因病而故后,幼帝不过三岁,是陆渊出任摄政王,和沈澈稳住了朝纲,两人却不对付,是针尖麦芒的政敌。陆渊瘸了一条腿,冷着脸跛足上下朝,却无人敢对他不敬。我却曾当面笑话他一句「瘸腿王爷」。


然而便是他,在我和白盈同时被敌寇捉住,沈澈只送来五箱金银时,一箭射杀敌寇,救了我的命。


我向来恩怨分明,没机会报答他已先自缢,这次重来,便还他双腿健全,愿他仍然尊贵,无人笑他残缺。


寒风凛冽,这年的雪来得早一些,城郊便再没有行人,阴天下压着满眼的白。快马加鞭,我又娇弱,舔了舔唇时已感到轻微的血味,这遭风吹下来,这吹伤的脸不知道要养多久。赶了又赶,眼见十里亭在前头,有几人在亭中休憩,我这才放松下来。十里亭再过去一些,就是贼人埋伏之地。


长风里衣袂翩飞,我鬓间的银钗琳琅作响,我翻身下马,亭前却有人倚柱看了我很久。他紫衣玉带,腰间垂下一枚玉佩,上刻「渊」字。长发高束,略散了些在鬓边,被风吹荡起。陆渊眉眼生得好,眉飞入鬓,一双眼狭长,如今却飞挑了几分恣意。高鼻下的薄唇宛然,一股子横生的少年风流,是这冬日也掩不去的盎然。


我怔住。我从前所见的陆渊十分阴沉,手段也是残忍强硬,却原来,他没断了腿之前是这般得意少年。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旁边的亲信在这荒郊野外见着个小娘子也新奇得很,看了看我,又看了陆渊,惊奇道:「小王爷真是受欢迎,我们这般出京,都还有贵女匆匆相送。」


陆渊便也微抬下颌,狭长的眼弯起,略勾了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回身从逐雪身上取下一个食盒,上前几步,掩面故作娇羞道:「今日冬至,王爷肯定还没能吃到元宵,我来送一送王爷,全了我这倾慕之心。」说到最后几个字,更是上前两步,将食盒向陆渊举去,却脚下踩了雪,不小心一滑,轻呼一声,往陆渊怀中扑去,被他一只手扣住我的臂膀,再也近不了半分。


陆渊咬牙一句「姑娘自重」,便冷冷瞥一眼旁边睁大眼看戏的亲信,他们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