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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秦晖

沈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秦晖,你枉顾朝纲,竟对我夫人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丑事!”沈棠猛然抬头,那人的面容随着室外的光线骤然清晰起来。怎会是他?沈棠身体里每一滴血都在炸裂,骨头深处钻出阴冷的恐慌。

主角:沈棠秦晖   更新:2023-04-11 17: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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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棠秦晖的其他类型小说《沈棠秦晖》,由网络作家“沈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晖,你枉顾朝纲,竟对我夫人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丑事!”沈棠猛然抬头,那人的面容随着室外的光线骤然清晰起来。怎会是他?沈棠身体里每一滴血都在炸裂,骨头深处钻出阴冷的恐慌。

《沈棠秦晖》精彩片段

轻纱幔帐,雨打芭蕉。


广阳侯府的西厢房内,女子的衣裙环佩散了一地,鎏金兽鼎内一缕龙涎混着男女欢好后的旖旎味道袅袅散开。


沈棠从黄花梨的罗汉床上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如被车轱碾过般的酸疼。


今日是她闺中密友,广阳侯府的嫡小姐秦舒的回门宴,她同夫君曹瑾前来道贺。


席间,她在曹瑾的苦劝下饮了几杯果酒,之后便难耐了起来……


之后的事情,她记得模糊,只破碎的记得被人送进了厢房,听见了落锁的声音,浑浑噩噩的就被人推到了罗汉床上……


茫然间,忽有一人绕过屏风朝她走了过来。


室内光线昏暗,沈棠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得此人身形高大,威压迫人,还有种……莫名的熟悉。


她屏住呼吸不敢动,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心底蔓延开来。


那人身着绯红官服,胸前的官补赫然绣着一头脚踏祥云的玉麒麟!


麒麟乃正一品的武将!


沈棠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曹瑾是个三品侍郎,胸口绣的是孔雀……


突然,门外传来嘈杂的叫嚣声,凌乱的脚步声渐近,还未等她看清那人的脸,房门就被人强行破开。


“秦晖,你枉顾朝纲,竟对我夫人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丑事!”


沈棠猛然抬头,那人的面容随着室外的光线骤然清晰起来。


怎会是他?


沈棠身体里每一滴血都在炸裂,骨头深处钻出阴冷的恐慌。


曹瑾面色铁青,上前一把将她从床上扯下来,沈棠踉跄着扑到他怀中,被子兜头蒙下,遮住了她毫无血色的脸。


鄙夷唾弃声从被子缝里钻进来,她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侍郎府东院,棠梨阁


沈棠目光呆滞的坐在拔步床上,她近来身子不爽,大丫头替她请了府中医官来看,谁料竟是喜脉。


曹瑾公务繁忙,他们已有半年未曾同房了,一个多月前她与那人纠缠的画面骤然袭来……


她痛苦的捂住脸,她有了秦晖的孩子。


“大人来了?夫人醒了,就在里面。”外面传来丫头的说话声。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曹瑾绕过屏风进来内间,手里还端着个青色的药碗。


沈棠抬眼,只见曹瑾一袭红色锦服,通身的气派,分毫不见当年的寒酸模样。


她与曹瑾结为夫妻已有三年。


因她议亲时遭遇意外,脸上留下一道从眉间到脸颊的长长疤痕,从门庭若市到无人问津。


只有曹瑾,锲而不舍地上门求娶,态度不可谓不真诚。


因此哪怕曹家与沈家门第相差甚远,沈棠感动于他的真心,便嫁了。


嫁过来之后,沈棠一心想要报答,为他操持家务,打理生意,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统统奉献给了这个男人。


可换来的却是什么?


为了替三皇子扳倒死对头秦晖,他竟不惜用自己的妻子做饵,给他们下药……


她张开干裂的嘴唇,声音颤抖地问,“为什么?”


曹瑾手里端着汤药,白皙的手指捏着青瓷的勺子,缓缓舀动。


“阿棠,这件事对我很重要,秦晖为人谨慎,对谁都不假以辞色,偏偏对你不设防,这难道不是老天给我的机会?”



曹瑾眼角藏着一丝得意,他也没想到竟会如此成功,如今弹劾秦晖的奏折如同屋外的细雨,延绵不绝,陛下就是再器重他,也不得不迫于舆论将他停职查办。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能够出人头地?三皇子已经暗示我数次,只要我成功了,他便会从此信任我,等到他大业有成,我便是从龙之臣,扬名立万,阿棠,你难道不高兴?”


沈棠身体里的血一阵冰凉,贝齿将嘴唇生生咬破。


曹瑾抬手,拇指动作轻柔地将她嘴角的血迹擦掉,温柔至极,“阿棠,你放心,就算你与他已经行了苟且之事,我也不会嫌弃你……”


他的手指慢慢向上,摸到了沈棠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疤,“就像天下人只有我,不会嫌弃你的丑陋,我依然会待你如初……”


“但不包括这个孽种。”


他目光突然阴鸷了下来,不待沈棠反应过来,就被他捏住了嘴,苦涩的药汁猛然灌下,呛得她直咳嗽。


“落胎的时候会有些痛,不过你别怕,我会一直在这陪着你的……”


他不顾沈棠的挣扎,强行将她揽在怀里,“你知道吗?自我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就该是我的,但我区区一个翰林编修如何配得上……”


他叹息一声,“好在你有了这道疤,萧家退了亲,我这才有机会拥有了你……”


沈棠来不及细想他话中的深意,腹部便传来刀绞般的疼痛,细密的痛感爬满沈棠的四肢百骸,接着一股暖流涌出将她素色的裙面打湿。


她的孩子……


曹瑾看见那血,缓缓笑了起来,将沈棠抱紧,“阿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满心的愤怒让沈棠支起身子,拼命推开了这个魔鬼!


“滚!你这个疯子!”


话落的一瞬,一口鲜血自她口中喷出,整个人如同朵开败的花,骤然坍塌。


沈棠栽倒在床上,浑身抽搐,满头的青丝散乱,与她口中呕出的鲜血混作一团。


她闭上眼,一声惨笑。


她早该想到,曹瑾大事已成,还留她做什么?


当然是赐她一碗毒药了!


“曹瑾,升官发财死老婆,你果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曹瑾慌乱的将她扶起,“阿棠?阿棠!我没有!不是我!你别死!你别死!”


“医官!叫医官来!快!”


……


沈棠死后,却并未消失,她浮在半空,看着曹瑾抱着自己的尸首伤心欲绝的样子。


只觉得好笑。


如此算计伤害自己的人明明是他,却还要继续装得情深义重。


他不累吗?


曹瑾给沈棠办了一个盛大的丧事,哀恸的表情让所有人都在宽慰他。


沈棠有些腻烦,她留在这儿干什么呢?


她不能离开尸首五步远的距离,于是低头去看棺里的自己。


灰白的脸色让那道疤更加难看了,惨不忍睹,歪歪曲曲仿佛一条蜈蚣,令人作呕。


沈棠百无聊赖地飘着,等到了晚上,无人来祭奠,她更是满心不甘,她含冤而死,为什么不能化为厉鬼索命?


灵堂上灯火忽闪了几下,一人浑身墨黑的装束走了进来。


曹瑾瞧见之后,眼睛倏地睁大,起身冲过去,朝着那人举起了拳头。


秦晖抬手轻易拦下,随意一挥,曹瑾脚底不稳,险些栽倒。


灵堂里并无他人,曹瑾眼睛里带着血丝,怒目而视,“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皇上竟然没有处死你?秦晖,你凭什么这好命?是你害死了阿棠!”



轻纱幔帐,雨打芭蕉。


广阳侯府的西厢房内,女子的衣裙环佩散了一地,鎏金兽鼎内一缕龙涎混着男女欢好后的旖旎味道袅袅散开。


沈棠从黄花梨的罗汉床上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如被车轱碾过般的酸疼。


今日是她闺中密友,广阳侯府的嫡小姐秦舒的回门宴,她同夫君曹瑾前来道贺。


席间,她在曹瑾的苦劝下饮了几杯果酒,之后便难耐了起来……


之后的事情,她记得模糊,只破碎的记得被人送进了厢房,听见了落锁的声音,浑浑噩噩的就被人推到了罗汉床上……


茫然间,忽有一人绕过屏风朝她走了过来。


室内光线昏暗,沈棠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觉得此人身形高大,威压迫人,还有种……莫名的熟悉。


她屏住呼吸不敢动,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心底蔓延开来。


那人身着绯红官服,胸前的官补赫然绣着一头脚踏祥云的玉麒麟!


麒麟乃正一品的武将!


沈棠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曹瑾是个三品侍郎,胸口绣的是孔雀……


突然,门外传来嘈杂的叫嚣声,凌乱的脚步声渐近,还未等她看清那人的脸,房门就被人强行破开。


“秦晖,你枉顾朝纲,竟对我夫人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丑事!”


沈棠猛然抬头,那人的面容随着室外的光线骤然清晰起来。


怎会是他?


沈棠身体里每一滴血都在炸裂,骨头深处钻出阴冷的恐慌。


曹瑾面色铁青,上前一把将她从床上扯下来,沈棠踉跄着扑到他怀中,被子兜头蒙下,遮住了她毫无血色的脸。


鄙夷唾弃声从被子缝里钻进来,她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侍郎府东院,棠梨阁


沈棠目光呆滞的坐在拔步床上,她近来身子不爽,大丫头替她请了府中医官来看,谁料竟是喜脉。


曹瑾公务繁忙,他们已有半年未曾同房了,一个多月前她与那人纠缠的画面骤然袭来……


她痛苦的捂住脸,她有了秦晖的孩子。


“大人来了?夫人醒了,就在里面。”外面传来丫头的说话声。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曹瑾绕过屏风进来内间,手里还端着个青色的药碗。


沈棠抬眼,只见曹瑾一袭红色锦服,通身的气派,分毫不见当年的寒酸模样。


她与曹瑾结为夫妻已有三年。


因她议亲时遭遇意外,脸上留下一道从眉间到脸颊的长长疤痕,从门庭若市到无人问津。


只有曹瑾,锲而不舍地上门求娶,态度不可谓不真诚。


因此哪怕曹家与沈家门第相差甚远,沈棠感动于他的真心,便嫁了。



嫁过来之后,沈棠一心想要报答,为他操持家务,打理生意,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统统奉献给了这个男人。


可换来的却是什么?


为了替三皇子扳倒死对头秦晖,他竟不惜用自己的妻子做饵,给他们下药……


她张开干裂的嘴唇,声音颤抖地问,“为什么?”


曹瑾手里端着汤药,白皙的手指捏着青瓷的勺子,缓缓舀动。


“阿棠,这件事对我很重要,秦晖为人谨慎,对谁都不假以辞色,偏偏对你不设防,这难道不是老天给我的机会?”


曹瑾眼角藏着一丝得意,他也没想到竟会如此成功,如今弹劾秦晖的奏折如同屋外的细雨,延绵不绝,陛下就是再器重他,也不得不迫于舆论将他停职查办。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能够出人头地?三皇子已经暗示我数次,只要我成功了,他便会从此信任我,等到他大业有成,我便是从龙之臣,扬名立万,阿棠,你难道不高兴?”


沈棠身体里的血一阵冰凉,贝齿将嘴唇生生咬破。


曹瑾抬手,拇指动作轻柔地将她嘴角的血迹擦掉,温柔至极,“阿棠,你放心,就算你与他已经行了苟且之事,我也不会嫌弃你……”


他的手指慢慢向上,摸到了沈棠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疤,“就像天下人只有我,不会嫌弃你的丑陋,我依然会待你如初……”


“但不包括这个孽种。”


他目光突然阴鸷了下来,不待沈棠反应过来,就被他捏住了嘴,苦涩的药汁猛然灌下,呛得她直咳嗽。


“落胎的时候会有些痛,不过你别怕,我会一直在这陪着你的……”


他不顾沈棠的挣扎,强行将她揽在怀里,“你知道吗?自我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就该是我的,但我区区一个翰林编修如何配得上……”


他叹息一声,“好在你有了这道疤,萧家退了亲,我这才有机会拥有了你……”


沈棠来不及细想他话中的深意,腹部便传来刀绞般的疼痛,细密的痛感爬满沈棠的四肢百骸,接着一股暖流涌出将她素色的裙面打湿。


她的孩子……


曹瑾看见那血,缓缓笑了起来,将沈棠抱紧,“阿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满心的愤怒让沈棠支起身子,拼命推开了这个魔鬼!


“滚!你这个疯子!”


话落的一瞬,一口鲜血自她口中喷出,整个人如同朵开败的花,骤然坍塌。


沈棠栽倒在床上,浑身抽搐,满头的青丝散乱,与她口中呕出的鲜血混作一团。


她闭上眼,一声惨笑。


她早该想到,曹瑾大事已成,还留她做什么?


当然是赐她一碗毒药了!

“曹瑾,升官发财死老婆,你果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曹瑾慌乱的将她扶起,“阿棠?阿棠!我没有!不是我!你别死!你别死!”


“医官!叫医官来!快!”


……


沈棠死后,却并未消失,她浮在半空,看着曹瑾抱着自己的尸首伤心欲绝的样子。


只觉得好笑。


如此算计伤害自己的人明明是他,却还要继续装得情深义重。



他不累吗?


曹瑾给沈棠办了一个盛大的丧事,哀恸的表情让所有人都在宽慰他。


沈棠有些腻烦,她留在这儿干什么呢?


她不能离开尸首五步远的距离,于是低头去看棺里的自己。


灰白的脸色让那道疤更加难看了,惨不忍睹,歪歪曲曲仿佛一条蜈蚣,令人作呕。


沈棠百无聊赖地飘着,等到了晚上,无人来祭奠,她更是满心不甘,她含冤而死,为什么不能化为厉鬼索命?


灵堂上灯火忽闪了几下,一人浑身墨黑的装束走了进来。


曹瑾瞧见之后,眼睛倏地睁大,起身冲过去,朝着那人举起了拳头。


秦晖抬手轻易拦下,随意一挥,曹瑾脚底不稳,险些栽倒。


灵堂里并无他人,曹瑾眼睛里带着血丝,怒目而视,“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皇上竟然没有处死你?秦晖,你凭什么这好命?是你害死了阿棠!”


沈棠在自己的尸首上空换了个姿势,认真打量着这位朝中新贵,她仅有的唯一的闺蜜的兄长。


比曹瑾长得要好,两人站在一处,他更加气宇轩昂,就是冷了些,让人看着就哆嗦。


不过他对自己妹妹是真的好,连带着,也对她有了几分爱屋及乌的同情,没想到让曹瑾看到了机会。


想到他们两人在曹瑾的诡计之下做的事,沈棠心口骤痛,她猛地抓紧衣襟,鬼也会感觉到疼?


秦晖无视曹瑾的愤怒,堂而皇之地走到火盆前,单膝蹲下,从旁边拿了纸钱投入盆中。


火舌高舔,纸钱转瞬燃透,变成焦黑色灰烬,随着风打转。


沈棠缓过来,手伸到眼前,空空如也。


“烧这些没用,我也拿不到。”


她无不遗憾,却忽而自嘲地笑笑,她为了曹瑾,把自己变成一个浑身世故充满铜臭的人,曹瑾却这么对她。


秦晖起身,曹瑾已经又冲到了他面前,“你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阿棠若是在天有灵,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秦晖眸光冰寒,“真相到底如何,曹大人心知肚明,这次是我失算,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发妻都算计。”


“呵。”


曹瑾不甘在秦晖面前落了气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阿棠一心爱我,她自然愿意看到我成事。”


“你也配?”


秦晖寒着脸,“你这门亲事如何得来,你以为天下就无人知晓了?”


沈棠天灵盖瞬间炸开,瞪着眼睛要冲到两人面前,秦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曹瑾双手握拳,沈棠看得明白,他愤怒之下,藏着不为人知的惊慌。


秦晖冷笑,“你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以为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关心沈棠,就不会被人揭穿了?曹瑾,你与沈玥勾结,毁了沈棠的脸和名节,让她只能够嫁给你,你是不是觉得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沈棠喉头腥甜,那五步的结界几乎锁不住她,皮肤寸寸爆裂。


当真如同恶鬼现世。


沈玥?


曹瑾和沈玥?


她在闺中极为要好的姐妹,觉得整个沈家,只有她最懂自己的沈玥,自己脸上这道让她自卑难堪半辈子的伤疤,是他们害的?


沈棠目眦欲裂,曹瑾脸色也极为难看,“你说这些有什么证据?”

秦晖没有回答他,而是动作很慢的,从腰间,将佩剑缓缓抽出来。


“你想干什么?来人啊!”


“刷”的一道厉光,曹瑾惊恐的声音变了调。


灵堂上垂下的白色布条上,喷溅上了大片的血色。


曹瑾自双膝被斩断,疼得几乎昏了过去。


陡生的变故拉回沈棠的意识,秦晖这是……



想来想去,总归是只有少女慕艾这个理由行得通些。


我随口回道:「我说过了,我不过倾慕你罢了,你有难我当然要来帮你啦。对了,那日的元宵好吃吧?」


我说得情真意切,却看见陆渊的眉宇带上一丝不自在,却还是冷冷吐出两个字:「难吃。」想了半天还是怕我对他情根深种,道:「本王向来挑剔,你趁早死心吧。」


我低头看他的腿,瞧着就长,并不像上辈子一样跛足了。跛子王爷,走起来难看也就罢了,只是这发生在陆渊身上就让人格外难受,他是这样骄傲。我舒缓了长气,却听见他垂下眼来轻声一句:「多谢。」


我讶异地抬起头,却看见陆渊冷笑道:「一码归一码,我可不会喜欢你。」


我忍着笑点了点头。


话到这里我就该走了,越过陆渊往前走,走出几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秦晖在不远处站着,看我的眼神比雪更冷,倏忽轻笑一声,眼睛黑沉沉的,「我原以为你当真不喜欢我,没想到是只喜欢权贵。」


陆渊的声音从后头传来:「你是何人?」


秦晖不偏不倚,越过我和陆渊对视,唇衔一分讽色,慢慢道:「沈棠的,未婚夫。」


「你有未婚夫?」


我回头看陆渊,小王爷果然沉下了脸,狭长的眼看着我似笑非笑,「沈棠,你出息。」叫我的名字分明多了分咬牙切齿。他肩上落了薄雪,和秦晖不知怎么对视上了,气氛像拉紧的弦一样紧绷。陆渊冷笑了一声,再剜我一眼,转身走了,那气势,说他要去上战场也不为过。


我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大约今日就不该出来采这梅花。


面前还站了个秦晖,我更是头疼,他又添上一句,眉眼藏着隐忍:「婚约还没退一日,你就还是我沈家的未过门的妻子,理应注重言行。」


我听得想笑,莫非这婚约只对女子有束缚,不对男子有用吗,他和宋盈那档子事,还不是在我俩婚约之下发生的。这样冷的天,秦晖还穿一身薄袄,连袖口都磨出了絮,这样青衣单薄地立着,真是一身清贵。


我问:「宋家不曾给你送袄吗?」


秦晖说:「我是在宋府借住,不是来打秋风的。我自己的衣裳再难堪,也受不了这样的施舍。」


我咬了牙,前尘旧事一同涌上心头,伸手推了他一把,「你装什么清高?谁有空没事羞辱你那两分尊严?你怎么这么把自己当回事,是不是只有宋盈亲手缝了袄送到你手上,你才高兴说这才是看得起你?宋家不曾对不起你。」


我说:「秦晖,尊严是自己给的,不是别人施舍的,你要是真觉得收了心里不宁,那好,也不是白送的,当作你欠我的。」


他被我推着骂,也不曾动怒,把我推他的手扣住,贴着他的心口,他垂下了眼瞧我,「沈棠,你很讨厌我。」


我说,没有。


我不讨厌他。我恨他。我恨我那样炙热的喜欢,被放在冰雪之中覆盖。秦晖却突然解释道:「我没收她的药,也不曾和她来往。」


我愣了愣,才明白,他说的是宋盈。


他平静地说:「我不喜欢她那样的,沈棠。」


我讶异地抬眼看他,却收回自己的手,我摇了摇头说:「这不关我的事。婚总是要退的。」


秦晖退半步,越发显出我和他的不同来,我的白狐裘和他一身破落是这样格格不入,他轻贱地笑了一声,像是自寻羞辱,一字落下似有千钧,他说:「好。」


这婚终究是退了,母亲把那纸婚书亲自交到我的手上,薄薄的一张,因着年岁有些久,尚且有些旧了,不过保存得很用心,听说秦晖赶来上京时,那样破落也把这婚书护在心头。


我翻来覆去看了许久,叫小眠搬来炭盆,毫不留恋地放进去烧了,那纸婚书便这般蜷缩起来,一点点成了灰烬。


小眠比我瞧着还松快,在她眼里我是千好万好,一个秦晖是万万配不上的。她却突然「咦」一声,讷讷道:「小姐,你怎么落泪了?」


我也讶异,伸手一碰,却是有一滴泪落下来了。我笑道:「这炭盆烟太大了,熏着了。」


她赶忙移走了炭盆,回来的时候却又认认真真地看着我说:「小姐,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第一眼见到那沈家的郎君,就不喜欢他,连他答应退婚的模样,都那么讨人厌。像是前辈子和我们结下多大的仇一样。他那样的人,喜欢谁,大约就要谁不如意。」


我微笑着听,心里却有些怅然。我怎么会没有恨呢,可是现在的秦晖,什么都还没有做,万般情绪,我都只能忍却下去,如今这婚书了结,从一开始就把这段孽缘掐断,没有什么比这样更好的做法了。


小眠话头一转,她说:「不过我看,小王爷就很好啊。喜欢他的女子要从这里排到金陵去呢。」


我瞪大眼,故作惊讶道:「你怎么一口一个嫁娶,莫不是你想嫁人了。」小眠听了难免羞臊,转过头不理我了。


只是宋家退亲一事,到底难听,知道不知道的都要骂一句宋家薄情,父亲为表歉意,赔礼备得十分丰厚,又兼有其他利处,可秦晖脊梁直,分文不要,而且自请离府。


他离府的时候,我曾去见过他一面。


我问:「你去哪?」


我料想他该是对我十分不耐烦,却出奇地回答了我:「父亲旧友所遗下的一处旧宅。」


我应了声,也没想出更多的话回他,他却轻声问:「婚书呢?」



她知道,与陆母而言,钱从来没有体面重要。

不然她怎么会花那么多钱去栽培她。

沈棠叹了口气:“或许再过几天,记者就该找上我了。”

“这个你不必担心。”萧洛羽看了眼电视,道,“你还得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医院里,那些记者不敢随便来。”

沈棠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萧洛羽站起身,俯身将她耳尖上的花放正,温声道:“我先去处理点事儿,晚点过来。”

沈棠还没来得及避开,他的手已经收回去了。

看着萧洛羽的背影,她紧抿着唇,蹙起的眉下眼中满是挣扎。

将病房门轻轻关上后,萧洛羽打了个电话后便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从窗内向外看去,一片雪白,只有花坛的空隙里透出了几许绿意。

几分钟后,秘书孟沈凡走了过来。

“总裁,有什么事吗?”他问道。

萧洛羽将两个分别装有头发的密封袋递给他:“去做个亲子鉴定。”

闻言,孟沈凡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但他没有多说,接了过来:“是。”

说完,又问:“那总裁,还有其他的事吗?”

萧洛羽摇摇头。

孟沈凡也就准备走了,不过才一转身,又被叫住了。

“这事保密,另外……”萧洛羽拧眉思索了几秒,继续道,“把最近和唐氏合作的所有项目资料整理出来放在我办公室,我明天要看。”

“好。”孟沈凡应声后离开。

唐家。

看到新闻的唐父怒气冲冲地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砸。

“你看看,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他看着一旁咬牙切齿的唐薇,气急败坏地指责,“现在你们的事儿都闹成这样了,你让我怎么抬得起头来?”

“你也别说她了。”唐母没好气地说道,“沈棠她们铁了心要把事情闹大,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唐薇气红了眼,她倏然起身,拿起包就往外走。

她不管那些记者怎么胡说八道,她必须要知道秦晖还会不会和她结婚。

“薇薇!你去哪儿?”唐母站起身,问了一句。

而唐薇没有回答,径直出了门。

将车子一路开到琴湾别墅,她下了车走了进去。

开门的是保姆,她一脸诧异:“唐小姐?”

这个称呼似乎让唐薇有些不太满意,她冷下了脸:“墨寒呢?”

“先生还没回来。”保姆回道。

闻言,唐薇直接走了进去,坐到沙发上后拿出手机又打了几个电话。

仍旧是无法接通。

她目光微狞,赌气般地将手机扔到一边,环臂翘着二郎腿紧绷着脸。

保姆只能关上门,给她倒了杯热水去忙厨房忙活了。

忽然,楼上“嘭”的一声轻响,让唐薇吓了一跳。

她看向楼梯,眼眸暗了下去。

她站了起来,朝楼上走过,果不其然,看见了沈书然坐在走道里,手里还拿着一个玩偶。

沈书然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唐薇。

那双和沈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眼睛让唐薇心底泛起浓浓的厌恶。

她紧了紧拳头,慢慢地朝他走去。

沈氏大厦。

天已经渐黑,雪却越下越大。

秦晖坐在办公室中,略带一丝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叩叩叩——”

“进来。”

文骁走了进来:“总裁,您找我?”



沈棠带着获胜的喜悦出了比赛场地。

忽然,一阵鼓掌声让她一愣,下意识地寻着声源看去。

只见秦晖一身西装站在不远处,祝贺道:“恭喜!”

沈棠眼眸一怔。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遇到已经离婚八年的前夫。

过往的记忆随着秦晖的靠近如潮水翻涌而来。

她鼻尖泛酸,喉咙哽咽:“沈先生,为什么我现在看到你,眼泪往外涌呢?”

沈棠曾以为时间可以治愈一切。

在失去秦晖的八年里,她一直在尝试和过去和解。

她以为她早就放下了。

可是在看到秦晖这一刻,她却恍若回到了当初。

秦晖看着沈棠,目光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以后我会留在南市。”

沈棠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喉间的涩意让她难再开口。

“我很快要结婚了,届时希望你能来参加。”

可接下来,秦晖轻飘飘地一句话让她心中一震,大脑也在瞬间变得空白。

等她回过神,秦晖已经不见,只有一群争相抢问的记者。

“陆小姐,这次你获得花样女王桂冠,是有什么秘诀吗?”

沈棠强忍着眼中的泪,回想秦晖的邀请,满心苦涩。

“秘诀可能是八年中一直以来的孤独。”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记者。

赛场外,正飘着凄冷的细雨。

沈棠站在雨中,泛红的眼眶中尽是悲戚。

从前,她远没有现在这么优秀。

只是走不出与秦晖离婚的痛苦,所以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在了滑冰上。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忘记他……

坐在出租车上。

沈棠裹紧了大衣,却总觉得有股寒意渗进了身体里。

她拿出手机,怔怔看着备注为“墨寒”的号码。

这个号码被她拉黑又找回了无数次。

如今也像那些回忆一样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沈棠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按下拨通键。

电话很快接通,如沐春风般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宁宁,怎么了?”

听见秦晖的声音,泛红的眼尾霎时湿润了。

沈棠强装着镇定,想问秦晖这八年的事。

然而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有丝仓促的道贺:“刚才忘记和你道一声恭喜了。”

良久,秦晖的声音才重新传出:“谢谢,那你这方面有什么打算?”

闻言,沈棠愣了一下后沉声道:“现在以事业为重。”

“嗯。”

应声过后,再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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