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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天师

萧莫愁作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七谷被师父禁足在茅山派后山,日子虽然苦闷了一些,却也不至于好奇到非要到茅山后山一探究竟。别人苦修数年乃至数十年,都不见得能够打开天眼,他只是昏死一次,便莫名其妙的打开了天眼。七谷其实并不精通茅山派的道法秘术,更是没有任何护身之法,有些事情冥冥之中,似乎早就注定好了,他控住不住自己的脚步,只能一步步向前!

主角:七谷,李诣   更新:2022-07-15 23: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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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七谷,李诣的女频言情小说《九转天师》,由网络作家“萧莫愁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七谷被师父禁足在茅山派后山,日子虽然苦闷了一些,却也不至于好奇到非要到茅山后山一探究竟。别人苦修数年乃至数十年,都不见得能够打开天眼,他只是昏死一次,便莫名其妙的打开了天眼。七谷其实并不精通茅山派的道法秘术,更是没有任何护身之法,有些事情冥冥之中,似乎早就注定好了,他控住不住自己的脚步,只能一步步向前!

《九转天师》精彩片段

青城山下,卧牛村。

这个小山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只是村子里的人,稀稀松松的散布于山脚四周,看起来,乃是七零八落的样子。由于间隔较远,故而任何一户人家,都显得孤零零的,甚为偏僻。

此刻,我正处于卧牛村常二宝家。而自打我们来到卧牛村,师父便匆匆离去,说是办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把我留在了常二宝家等候。

之所以要呆在这里,是因为我们在常二宝家遇到了一件怪事!

常二宝的老父亲常老汉早年丧妻,膝下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如今年近三十,仍旧没能娶亲。常二宝倒是学了一套木匠手艺,整日里东奔西跑的给附近村子打柜子打门板。有时候一去一两天,有时候则是大半夜才赶回来。

而这一次,常二宝则是熬到了后半夜才匆匆的赶回了家,据说今天东家发了工钱,故而无论多晚,都还是跑了回来。似乎想要给常老汉带回来,让这位整天挂念儿子的老父亲高兴高兴。

但也就是这么一回,居然出了事。

卧牛村外,有着一大片的荒地。说是荒地,不如说是一片低矮的山岭。而常二宝要赶回卧牛村,就必须要经过那片荒无人烟的山岭。

只是那山岭附近,早年埋过不少死人,后来逐渐的也叫不出名字,被人称作是乱坟场。

据常二宝的讲述,说是走到那片乱坟场的时候,突然尿急,就随意的找了个地方解决了一下。但也正是那么一泡尿,居然让他冷汗淋漓,一回到家便浑身打摆子,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稳。老父亲常老汉细问之下,才想到是乱坟场的问题。

待我和师父赶到这卧牛村常家的时候,常二宝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常老汉和师父讲述,开始常二宝还念叨着口渴,常老汉就不停的给儿子打水喝。

但常二宝喝得肚子滚圆,依旧嚷嚷着口渴。这倒是把常老汉吓坏了,似乎再傻的人,也能够想到此事不简单,指定不是什么单纯的口渴,定然是生病了。

可是村子里的土郎中来瞧了瞧,愣是没看出是什么问题。常老汉只得又叫来了村子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他们见多识广,兴许能够出出主意。

几个年迈的老头儿坐在一起一合计,都认为这是常二宝冒犯了人家乱坟场内的鬼怪。他的一泡尿,兴许不偏不倚的,就撒在了人家的坟头上面。这不,人家缠着他不放,弄不好还要让他把命交代出去。

正当常老汉准备前往青城山上寻找驱鬼的道士时,我和师父恰巧赶到。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种邪乎事倒是让我们遇到一个正着。

然而师父简单的观察了一下常二宝的情况,便一言不发的扭头就走,也不知道去做什么。只留下我守在常二宝的门外,等候着师父赶回来。

“唉!头一天还嚷嚷着口渴,这第二天又嚷嚷着嘴痛,还不停的吐一些口水出来。那口水腥臭难闻,都不知道是不是他肚子里的东西!”

常老汉无奈的守在内屋,时不时的嘟囔一声。

闻言,我只得开口安慰道:“常老爹,再等一会儿,我师父兴许也该回来了。只要我师父回来,二宝哥指定能救回来!”

“七谷,你师父去了哪里啊?这大半夜的怎么突然就走了?你们远道而来,对此地又不是很熟悉,难道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办?”

常老汉似乎也等得着了急,居然在琢磨师父去了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闻言,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就连我都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外人,恐怕更想不到。在我看来,师父虽然道法高深,但也一向脾气古怪,无论做什么,也从来不解释,而且雷厉风行,除非时间长了,兴许能够看出其中的一些内情。否则,一般人还真是摸不清师父的路数。

“七谷,他吐了!他又吐了很多的黑色口水……这这,这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就在这时,常老汉忽然大惊失色的叫了起来。

闻言,我赶忙来到内屋,只见常二宝正趴在床沿上,拼命的吐着一团团的黑色液体。那吐出来的东西,很像是腐臭的臭水沟中存放了许多年的臭水,又腥又臭,难闻之极。

禁不住,我张嘴干呕了两声,且紧锁着眉头,暗自呢喃起来:“按照之前的描述,常二宝似乎并没有吃过什么坟地里的东西,只是撒了一泡尿而已。可为什么会吐那么多脏兮兮的东西出来?”

正呢喃着,我莫名的感觉到这个内屋之中的空气,竟是变得越来越森冷了些,仿佛这个屋子里的温度,至少要比外面低上许多倍。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且与堂屋内坐着的几位老人对视了一眼,他们尽皆是一筹莫展的看着我,似乎希望能从我的嘴里听出点什么来。

只是,我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情,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说错话又被师父斥责。

哪知就在这时,那正趴着不动弹的常二宝,忽然抬起头来,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身边的老父亲常老汉,吓得常老汉浑身一个激灵,且哆哆嗦嗦的询问道:“儿啊,你,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呵呵……”

常二宝盯着自己的老父亲看了许久,忽然嘴角勾起,发出一道阴冷的笑声。这个笑声,低沉而又沙哑,仿佛根本就不是一个大活人能够发出的声音。听起来,让人禁不住的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不单单是堂屋内坐着的几个老人听得寒毛直竖,浑身发毛,更是我,也忍不住的向后退了两步。而当常二宝的声音缓缓落下,便是双眼一翻,忽然倒在了床上,昏死了过去。

“儿啊!儿啊!”

常老汉不停的发出一道道颤声的呼喊,可是常二宝似乎再也听不到的一样,浑身一动不动。

我硬着头皮来到床沿跟前,且低着头仔细的看了看常二宝的嘴巴。似乎他的嘴巴内,正时不时的冒出一丝丝的黑气。那黑气依旧带着一抹腥臭气息,闻起来让人作呕。

想了想,我一把掰开了常二宝的嘴巴,但当我看到他的舌头时,不禁惊恐的叫道:“这,这舌头怎么烂成了这样?敢情他刚刚吐出来的,正是他的烂舌头,还有他舌头内的血……可他流出来的血怎么是黑色的?这太不寻常了!”

“舌头都烂成了这样,以后还怎么活啊?!”

常老汉看到这里,顿时老泪纵横,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

村子里的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此时也围了过来,但在看到常二宝那张面无血色的面容后,一个个的也都吓得说不出话来,仅仅是长吁短叹而已。

“七谷,你师父也该回来了吧?”

老人之中,村长忍不住开口向我询问了一声。似乎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师父身上。

“多半是该回来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为了安慰这些老人,更是为了安慰常老汉,我连连点头的回道。

“对了,你是否能够看得出来,二宝这是招惹了什么鬼邪啊?怎么偏偏烂了舌头呢?”

村长再次向我询问了一声。

“听我师父说过,先从体内开始烂的为苦根深种的恶鬼。尤其是这种烂舌头的,想必就是道书中所说的苦舌恶鬼,书中说,但凡遇到这种鬼,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我说到此处,不禁停顿了一些,继而再次开口补充道:“苦舌恶鬼,有苦难言……一旦辄附人体,可谓是不死不休。除非苦主被缠死,否则体内的恶鬼是绝不会离开的!”

“啊?这,这可怎么办啊?”

常老汉差点吓昏过去,当即颤声呢喃道。

虽然听师父这么说过,但我却从未真正的见识过。想了想,我悄悄的凑到门框边上,顺势把脖子上佩戴的将神牌取了下来。当将神牌取下的瞬间,我的双眼仿佛瞬间变得明亮了许多,而且眼前的景象,也顷刻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常二宝的身上,正不断的冒着一股股阴黑之气,而且在他的脸上,仿佛虚浮着另外一张丑陋的面容,当他张开嘴的时候,其中,更是不断的冒出一抹抹血红色的灼烧气息。

就在我看向常二宝的同时,常二宝仿佛产生了某种感应,忽然抬起头,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视线一刻也未从我的身上离开!

我浑身一颤,只觉得脚底板瞬间涌现一股森寒刺骨的气息,直冲全身。禁不住打了个激灵,我慌忙把将神牌又套在了脖子上,但刚套上,却发现绳子莫名的断了开来,而将神牌顺势掉落下去。

刹那间,我急忙弯身去捡,而与此同时,那常二宝陡然间发出一声声诡异的狂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我只觉得浑身立时僵硬,像是被一股无形的绳子层层束缚了一般,动弹不得。额头上,更是不断的冒出一排排豆大的冷汗珠子。

悔不该好奇心发作,竟是把将神牌取了下来。将神牌,是师父特意为我炼制的一块护身法宝。只因我……只因我三年前昏死之后,便莫名的开了天眼。

所谓的天眼,正是道门传人通过修炼道法秘术之后,逐渐打开的一只眼睛。之所以称之为天眼,乃是因为这只眼能够洞悉神魔鬼怪,甚至是一切妖邪,可尽收眼底。

人一旦能够见到鬼,鬼自然也能发现此人的异常之处。所以,自从我能够见到鬼以来,便是时常被鬼怪所纠缠,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招惹各种各样的鬼怪,玩命的缠着我!

正是因为如此,三年来,师父从未让我迈出茅山派后山一步。

被禁足在茅山派后山,虽然苦闷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让我赶到奇怪。而唯一让我赶到奇怪的是,别人需要苦修数年乃至数十年才能得到的天眼,我却只是因为昏死一次,便莫名其妙的打开了。但可惜,我并不精通茅山派的道法秘术,更是没有任何护身之法。

如今之所以能够走出茅山派,乃是因为师父特意为我炼制的这块将神牌。将神牌上书茅山上清雷部三十六神将,以及三十六神将的秘讳。佩戴在身上,不但可以压制我的天眼,更是能够护我周全。

但随着身上的森冷之气越来越凝重,我竟是连弯身捡起将神牌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就在这时,我的耳畔忽然传来师父的一声怒喝:“七谷!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把将神牌取下来?!”

说着此话,师父一把捡起将神牌,并迅速的戴在我的脖子上。与此同时,师父屈指掐出三山诀,用力拍向我的天灵盖。只觉得脑袋里仿佛一股极其炽热的气息,轰然炸开了一般,整个人顿时变得精神了许多。

但刚刚所能看到的景象,也顷刻间不见了。

“师,师父……”

我支支吾吾的喊了一声师父,但见师父却是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吓得我赶忙退到了一旁。


师父年近四十许,虽是中年男人的模样,但样貌俊朗,略显清瘦。身着一袭深青色长衫,衣摆边角撩于腰带之上,步伐轻盈而又稳健,神色淡然而又难掩坚毅之色,端的是一派仙风道骨。

此刻,正站在堂屋之中。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师父!

师父名叫李诣,乃是茅山派南茅宗师,统领江南茅山派诸多支派。而江南江北,共有茅山派支派一百零八。过了江北,则是茅山派北茅宗师张不邪的地界。或许是因为南茅和北茅一向为了争夺祖师衣钵而争斗不休,故而从未有过往来,对于北茅宗师张不邪,我也是极少了解。

茅山派一百零八支派,皆以神灵扶鸾而设教,此法,乃是传自祖师爷杨曦。自从祖师爷羽化登真之后,扶鸾之法,一分为二,变成了俗称的茅山扶乩之法。南茅扶乩法,乃是统御鬼神而行道事,至于北茅的扶乩法,乃是请神上身,行神打之法。南茅北茅,各有千秋,但又互不对付,唯有先行找到祖师爷留下的衣钵者,方能统一南北二茅!

故此,我便跟随师父走南闯北,遍寻天下。

听师父说,我十四岁时逃荒差点饿死在路边,是他老人家救了我。可是,对于十四岁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却是一点都不记得了。仅能记得最近三年的事情,而我莫名其妙打开的天眼,也让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似乎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实在是有点多,多得我都不知道该从哪一件开始纠结了。

师父瞪了我一眼,便是未再多言。对于我的事情,师父很少明言,更不会在外人面前透露半句。但我知道,我因为好奇心作祟而妄自取下将神牌,此事过后不知道会被师父怎么罚呢!

“李道长,您可算是回来了!您快看看,二宝眼瞅着快不行了啊!”

见到师父归来,老村长一脸绝望的表情,总算显露出一抹希望的色彩来,继而,急急的催促道。

师父二话没说,一个箭步进了内屋。内屋之中,常老汉慌忙向师父又说道:“刚刚吐了一会儿,又忽然昏死过去了。李道长,您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啊!我们常家就这么一棵独苗,不能出什么岔子啊!”

说着此话,常老汉已经是老泪纵横,声音也哽咽得将要说不出话来。

闻听此言,师父不禁皱了皱眉头,且掰开常二宝的眼皮看了看,继而沉声向常老汉吩咐道:“烦请找一个瓮坛来,一壶烈酒,一碗黑狗血!”

“好好,我马上去找个空坛子来,烈酒咱家倒也有,只是黑狗血……”

“村子里有,我马上让人弄来!”

但见常老汉脸上的难色,老村长急忙开口接下了话茬子,并转身就往外走。

“师父,二宝哥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恶鬼附身?”

待他们各自忙碌起来,我忍不住向师父询问了一声。

“不错,此乃苦舌恶鬼,为师曾和你说起过这种鬼邪。这种鬼邪一旦缠上,便是不死不休,十分麻烦。处理起来,也异常棘手!”师父先是点了点头,继而接着又说道:“所谓苦舌恶鬼,乃是生前带着一股极大的怨恨之气而死,死后,又葬于怨气凝重的乱坟场。由于常年受到怨气的滋养,久而久之,便失去了心智,成为一种完全被仇恨和怨气所支配的恶鬼。这种恶鬼招惹不得,一旦招惹,便只能将其诛灭,而没有劝善的机会!”

说着此话,师父顺势从包袱内抖搂出一团湿泥出来,并倒在地上。

“师父,这是什么?”

我愣了愣,忙又追问道。

“这正是那苦舌恶鬼的家乡土,用此土捏成一个泥偶出来,为师要用来囚困苦舌恶鬼!”

师父随口向我交代了一句,便是转身准备别的东西去了。

所谓家乡土,我倒是明白。家乡土就是死者坟头上的一把土,由于坟地正是鬼魂的阴宅所在,故而称之为家乡。而坟头上的土,也称之为家乡土。

但凡无法捉住的鬼邪,都是因为无名可查,无姓可拘,而唯一的方法,便是用家乡土将其囚困起来。

只不过,这种秘术,我仅仅听师父说起过,却从未学到过。只因我还未遇到过诸如苦舌恶鬼这般厉害的主儿,今天倒是能够再跟着师父学一种茅山秘术。

捏泥偶不是什么难事,我三下五除二的便是用地上的家乡土捏出了一个惟妙惟肖的小泥偶出来。而此时,常老汉也找来了一个空酒坛子,至于黑狗血,老村长已经命人送了过来。

此时,师父已然将神案上收拾了一下,并搬到了这内屋来。神案之上,师父上了三炷清香,并把符纸、毛笔、朱砂一一摆放整齐。

做完这些,师父一手接下泥偶,一手接下空坛子。先是将空坛子摆放在床边的地面上,继而,乃是将泥偶放于空坛子内。做完这些,师父顺势又从包袱内取出了一把红线,而红线的两端,各系着一枚铜钱。

师父挥手一甩,另一端则是顷刻间缠绕在泥偶的周身上下。而这边一端,则是缠绕在常二宝的脖子上面。

做完这些,师父屈指掐出剑诀,并顺势咬破指尖,将一滴鲜血不偏不倚的滴在红线上面,口中急急念道:“一线搭桥,阴阳开道。逢山不阻,遇水不溺。敢有冲当,碎灭其形,起!”

随着咒语念罢,师父立时挥剑诀指向常二宝,继而缓缓的顺着红线移动指尖。但见一缕浓烈的黑气,不断的缠绕在常二宝的脖子上,继而沿着红线一点一点的向着瓮坛转移。

可就在黑气刚刚走到一半的时候,红线突然拉得绷紧之极,而黑气游走的速度,也放慢了许多。看到这里,师父微微皱起眉头,且用力的压着剑诀,愣是将那股黑气一点一点的向瓮坛之中压下。

转瞬间,红线“砰”的一声断裂开来。黑气瞬间收了回去,再度缠绕在常二宝的脖子上,继而,乃是缓缓隐于常二宝的体内,再也看不到了。

“放肆!”

师父怒喝一声,顺势又将红线牵了起来,旋即收起剑指。转身来到神案前,一把拿起毛笔,点了点朱砂,纵身来到常二宝的身后。“七谷,除去他的上衣!”

闻听此言,我急忙将常二宝的上衣扒开,露出脊背来。师父未再多言,乃是提起毛笔画在了常二宝的后背上面,口中再次念道:“受命于天,上升九宫。百神安位,列侍神公。魂魄和炼,五脏华丰。百醅玄注,七液虚充。火铃交换,灭鬼除凶。上愿神仙,常生无穷。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师父屈指掐出三山诀,猛地向着常二宝的后背打下。

只见那刚刚画出的符咒,竟是莫名的闪现出一抹赤金色的光芒,紧跟着,常二宝的嘴巴立时大张,一股浓烈的黑气轰然迸射而出。

那黑气刚从常二宝的口中跑出来,便是不偏不倚的落于红线之上,继而,根本未再有停留的机会,便是顺势落入瓮坛之中。

师父忽然转身来到瓮坛跟前,挥起笔尖将红线顺势挑断,继而便是端起那碗黑狗血,一股脑的倒了进去。只听到瓮坛之中传出一道道“噗嗤噗嗤”的灼烧之声,进而便是一股股白烟冒出。直至那泥偶和黑狗血完全融化在一起,白烟也顷刻间消散无踪。

此时此刻,整个内屋之中,乃是充斥着一股极度浓烈的腥臭气息。而腥臭之气的源头,也正是自瓮坛之中冒出来的。

师父一把将塞子塞进了坛口之中,并起身抱着瓮坛走到了神案前站定。双手托起瓮坛摆放在神案上面,师父拿起蜡烛,围绕着坛口边沿浇灌了一圈蜡水。

做完这些,师父再次提笔画了一道黄符,并迅速的将黄符贴在坛口上面。如此,师父总算松了一口大气,道:“七谷,扶常二宝躺下!”

“是师父!”我急忙恭敬的回了一句。

刚扶着常二宝躺在床上,却是发现常二宝的神色,已然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原本如同死人一般的蜡黄面容,此刻,倒是逐渐的变得红润起来,而他的周身,倒也恢复了一抹血色。

堂屋内,师父陪着老村长他们喝着茶水,而这内屋之中,常老汉则是悉心的照顾着儿子常二宝。不多时,只见常二宝缓缓睁开双眼,在略显陌生的扫视了一眼内屋后,最终,视线定格在常老汉的身上。

回过神来的常二宝,不禁和老父亲一样泪流满面,刚欲开口说话,却是发现自己的舌头早已烂掉,不禁忍着疼,发出一道含糊不清的字眼:“爹……”

“儿啊!爹知道你难受,别说话,什么都不用说,爹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常老汉哽咽着,不停的向儿子常二宝安慰道。

我不忍看着这般催泪的场面,缓步退出了内屋,来到堂屋之中。

堂屋内,师父一言不发的喝着茶水,而老村长以及村子里的那些老辈人,则是如坐针毡一般,双眼时不时的在师父的身上瞄了一眼。最终,还是老村长开口,询问道:“李道长,常家的这桩邪乎事……”

“那苦舌恶鬼已被诛灭,只是,二宝那孩子被鬼邪纠缠太久,即便痊愈,恐怕也会落一些残疾。唉!”师父的话刚说完,便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我说那片乱坟场邪乎,还有人不相信。这些年轻人啊!走个夜路怎么就这么不小心?非得跑到人家坟头上撒尿,这下好了,舌头都烂了,以后就算还能说话,恐怕也说不清楚喽!”

其中一位老辈人摇头叹息的呢喃了一声,似乎在抱怨那乱坟场的可怕,又似乎在埋怨年轻人举止没个规矩。

“幸好有李道长及时出手搭救,否则二宝那孩子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另一位老辈人更是唏嘘不已的嚷嚷,继而摆了摆手,说道:“好了,现在人也已经救回来了,咱们也该回去歇着了。有什么事明天天亮以后再说吧!”

待送走了其他人,老村长倒是留到了最后,乃是向师父客气的说道:“这次多谢李道长出手搭救,对了,这事情也已经办好了,不如你们师徒到我家去住。我作为村长,理应好好招待你们才是!”

“多谢村长好意,只是,现在还不能走!”

哪知师父微微皱起眉头,沉声向老村长回了一句。


闻言,老村长愣了愣,不禁好奇的询问道:“李道长,这是为什么?”

师父看了看老村长,随即紧锁着眉头,沉声又回道:“因为,常二宝即便在乱坟场撒了一泡尿,却也没有尿在那苦舌恶鬼的坟头之上。甚至,连坟地的边都没有沾上。既然没有主动招惹恶鬼,但却又有恶鬼附身,这只能说明一点,问题并非出在常二宝的身上,而是那苦舌恶鬼,为什么要主动招惹常二宝?”

“这,这倒是让我没有想到。但,恶鬼缠人,似乎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吧?毕竟是恶鬼嘛!就算没有主动招惹它,它不是也能主动招惹咱们嘛?”

老村长一脸苦涩的强行分析道。

“俗话说,人招惹鬼邪,那是找死。而鬼邪招惹人,便一定有缘故。或者是上辈子的冤亲债主,也或者是犯了那鬼邪的忌讳。更或许……是此人遭逢劫难,命中要遇生死大关,否则,任何鬼邪都不可能随随便便的附身害人,而且还是不死不休!”

师父随口向老村长又解释道。“冤亲债主这种可能,似乎可以排除。如果真是什么冤亲债主,便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害人,要害早就应该害了。毕竟,那苦舌恶鬼并不需要等什么时机,随时都能要一个人的命。所谓忌讳,似乎常二宝也并没有触犯,因为那泡尿,并不是什么主因。唯一的可能,就是常二宝的时运,已经衰到了极致!”

“这么说,是过于倒霉所致?”

老村长再次愣住,随即又深深的叹道:“唉!谁说不是呢!常家传到二宝这孩子的身上,便只剩下这么一棵独苗。但,但偏偏他们家穷得叮当响,只有常老汉一个人与儿子相依为命。这样的家境,谁愿意把闺女嫁过来?所以,二宝这孩子即便年近三十,也很难娶到一房媳妇啊!”

“村长,在下所说的倒霉,并非你所说的倒霉。娶不上媳妇,只不过是因为家境贫寒所致。但常二宝差点把命搭进去,那便不是普通的倒霉,而是要命的倒霉!”

师父停顿了一下,忽然又补充了一句:“这摆明了是绝嗣之兆,一个家一旦走到了绝嗣的地步,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便是家中没有男丁,故而无法延续香火。而第二种,便是祖坟风水被破,才会导致这等霉运压顶之事出现!”

常老汉此刻走了出来,似乎儿子逐渐好转,也让他放心不少。此刻,常老汉忙为我们续着茶水,并热情的招待起来。刚刚师父所说的话,他想必也在内屋听到了,继而开口接上了话茬子……“如果说别的事情,倒还好说。可就是祖坟风水的事情,很难办!”

“何谓难办?”

师父错愕的反问。

“李道长不知道,我们这一带的龙脉,只有一条。那就是卧牛村东北方向的青牛山,据说那山上乃是什么‘青牛驮印’的龙脉。早些年,村里人还都能把祖坟埋过去,沾一沾上面的地气。但自从周和贵老太爷把祖坟迁过去后,村里人便不能再使用那座山了。至于提前把祖坟埋过去的,周家人倒也不计较,但也不让人随随便便的上山,以免破坏了山上的地气!”

常老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说道:“那座山,被周家人买下了。人家是青牛山的东家,所以啊,人家说了算嘛!周家人请了很有名的地师寻龙点穴,后来把周家的祖坟埋在了地气最旺盛的地方。至于我们这些早年便把祖坟迁过去的小门小户,顶多也就是在边上蹭点地气而已,做不得主!”

“所以,要想前往青牛山探查你们常家的祖坟,也必须要周家人点头同意才行?否则,便不能去坟地?”

师父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不错,山是周家人的,如果周家人不同意,谁也不能私自上山探坟!”

常老汉苦涩的笑了笑,道:“换句话说,即使我们常家的祖坟出了什么问题,这个时候,而且还是在没有请示周家人的前提下,是万万去不得青牛山的。”

“虽然能够把常二宝救回来,但若是不把根源处出现的问题解决掉,唯恐日后还会生变。所以,你们常家的祖坟,必须要探上一探。但既然需要周家人点头答应,那也只好麻烦一些,前往周家一趟!”

师父回道。

“可是,就算我老汉厚着脸皮前往周家说这件事,周家人也未必肯卖这个面子。除了每年祭祖的时候,周家人同意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前往青牛山外,其他时候,基本上都是禁止上山的。”

常老汉苦着脸笑道。

“不,不是你去,是我们去。你们父子相依为命,也实属不易。再加上二宝那孩子需要人照顾,你就不要太过奔波了。这一趟,我们师徒帮你走一遭!”

师父随口又说道。“只是,那周家人门风如何,不知能否告知一二?”

“周家如今当家的是周老太爷,名叫周和贵,年过八十了,身子骨倒还硬朗。据说早些年,周老太爷年轻的时候,跟人走过镖,后来他的儿孙大多都在省城当官的当官,做大买卖的做大买卖,家业十分的兴旺。周家人,可谓是我们这一带最有权有势的人家,连一些有头有脸的乡绅士族,都要给周家人几分薄面呢!”

常老汉侃侃而谈的向我们介绍起来。“周老太爷有三个儿子,如今守家的是老大周百福,二儿子和三儿子都在省城居住,逢年过节的才会回来看望老爷子一眼。周百福膝下,也有三个儿子,还有个小女儿。如今都已经成家立业了,对了,听说周百福的小儿媳妇,最近正要临产,门头旺,门头旺啊!”

“哦,还有,听说周老太爷,十分笃信风水之术。他们家的祖坟,就是找的一位非常出门的风水地师给点的龙穴。平日里,周老太爷也时常的修桥补路,做一些善举。村民们都十分的尊敬他老人家,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他老人家都可谓是首屈一指啊!”

停顿了一会儿,常老汉又想到了什么,倒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一股脑的说了一大堆。似乎也算是把周家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些。

听完常老汉的讲述,师父微微点头,道:“嗯,周家的情况,在下也算是知道了一个大概,明天便带着小徒七谷,前往周家拜访!”

闻听此言,常老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李道长师徒不远千里来到这青城山一带,想必还有什么要事待办。如果一味的为我们家的事情奔波劳苦,耽搁了李道长的大事,我们这心里,恐怕也会过意不去啊!”

师父掐指算了算,继而点头说道:“不妨事,我们尚需一些时日,才能前往青城山办事。而这段时间,倒是可以留在这卧牛村一带,帮你们常家解决眼下这个难题!”

村长面露难色的苦笑道:“若说是别的人家,我倒还好说得上话,但是那周家财大势大的,确是有些……”

“无妨,有些事情,或许我们这些山野道人更能说得上话!”

师父微笑着回道。

“也好,此事就全权交由李道长处理!”

村长连连点头道,说罢,便是嘱咐了常老汉几句,便走了出去。

天色刚蒙蒙泛亮,我便跟随师父一道,前往周家。

周家虽然也算是卧牛村的人,但卧牛村并非是一个群居性的村子,而是七零八落的散布在各处。周家的大宅院,则是在卧牛村的最东边,临近清河镇的地方。

所以,周家可以说是卧牛村的人,但也可以说是清河镇的人。

一个时辰后,我和师父找到了周家的大院。这里,乃是山清水秀之地,依山傍水,景色怡人。更重要的是,左边的清河镇,以及右边的卧牛村,尽皆相隔不远。而周家的大院附近,并没有别的人家,可谓是独一份儿!

门前两只石狮子看起来十分的威武霸气,而门头上的匾额“周宅”二字,更是用烫金字书写,更显身份尊贵。

师父缓步走到门前,并整理了一下衣衫,且郑重的敲了敲门环。

不多时,朱漆大门缓缓被人打开了一条缝隙,其中钻出了一个脑袋。看起来,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见到我们,不禁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方才淡淡的开口询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师父随即抱拳行礼,并客气的回道:“在下茅山派李诣,这是小徒唐七谷。我们师徒远道而来,途经此地,想到府上讨一杯茶水喝,歇歇脚,不知东家是否方便?”

“原来是远道而来的道长,二位请稍后,我这就去通知老太爷!”

门房伙计闻言,连忙客气的点头回应,转而关上门便通报去了。

趁着门房伙计通报的同时,师父顺势向着四周扫视了一眼,继而喃喃自语道:“这周家上空的岚气,乃是呈现出赤中带黑的迹象,看来周家也有些麻烦急需处理。嗯,如果常家的祖坟真的遭到了破坏,那么他们的祖坟都葬在同一座山同一条龙脉之上,自然也是一脉相连。恐怕周家的祖坟,也会受到一些影响!”

正说着,大门缓缓被人打开。先前那个门房伙计,十分客气的向师父点头行礼,道:“李道长,我们老太爷有请您进去说话呢!小的这就给你们带路,请这边走!”

说完,门房伙计便转身带着我们师徒向前院厅堂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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