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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以舟单手插在裤袋上,皱眉俯视着她,“那就跟我进去吧。”民政局的大门开着,工作人员朝这里看,似在等候,她边哭边笑,摇摇欲坠地走入门内。办完手续出来,她截然一身。黄昏远去,夜幕降临。
主角:闻黛薛以舟 更新:2023-04-11 17: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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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闻黛薛以舟的其他类型小说《唯有深情永不负》,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薛以舟单手插在裤袋上,皱眉俯视着她,“那就跟我进去吧。”民政局的大门开着,工作人员朝这里看,似在等候,她边哭边笑,摇摇欲坠地走入门内。办完手续出来,她截然一身。黄昏远去,夜幕降临。
医院里没人守着,唯有打开的电视播放着本地新闻:薛氏财团年轻总裁携手夫人出席宴会,薛太太真容首度曝光。
闻黛目不转睛地盯着,腰部的刀口崩线了都没感觉。
她只觉得诧异又恶心,薛太太不是她吗?为什么镜头上出现的,会是吴袅袅的脸?
病房门被推开,薛氏集团的法律顾问进来,远远地站在床尾,一板一眼道,“闻女士,我受薛总所托,郑重地是来通知你,本周五请前往西郊别墅,签署离婚协议。这是协议草案,你可以先过目。”
离婚?
她没了孩子又被摘了肾,现在还要被逼离婚?
闻黛的胸膛剧烈起伏,身上插的透明管子一阵颤抖,痛楚当即加剧,疼的让人想不顾一切地喊出来,她拼命地忍住了。
“我不离,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吧!”
她离婚腾出位置,送吴袅袅和薛以舟恩爱一世?休想!
律师有备而来,自然料到了她的反应,十分平静,“这恐怕由不得闻女士你。”
对方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盖了章的单子,推到她眼前——那是当初购买公墓的交易单。
闻松山去世时,她没有钱,只能选择最便宜的西郊,她从没想过那里会是薛氏的产业。
“你当年选择的是分期购入,如今还欠一笔尾款尚未支付,如果执意不离婚,这尾款可就……呵呵。”
话没说完,两人却都懂,薛氏是有资格停止交易的,让她父亲曝尸荒野!
这个男人好狠,真的太狠了。
律师的话还在继续,“当然,如果听到这里,闻女士还是坚持要拒绝的话,我们尊重你的意见,就在法庭上见。”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答应了,我全都答应了。”
律师脸上露出个意料之中的微笑,“日期定在周五,别迟到了。”
“好!”闻黛咬牙切齿的应下。
薛以舟以为墓地能威胁到她,然而她的爸爸她最了解,闻松山根本不在意身后事,唯一的愿望就是自己的女儿能够幸福快乐!
如今幸福已成泡影,既然对方这样无情,她也没必要讲什么温情!
周五早晨,闻黛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随她一起的,还有巨大的横幅和号角喇叭!
她边走边喊:“灭绝人性,天理难容!人民医院吴袅袅抢我老公,害我骨肉,逼我离婚!”
“人民医院吴袅袅做小三,薛氏财团薛以舟找姘头,渣男渣女还我天理!”
薛氏财团的名头太响亮,这事就显得骇人听闻。
有人信的,也有人不信,闻黛一视同仁地发放早做好的宣传单,上面印着她和薛以舟的结婚证,民众皆惊。
“真的吗,薛总不是这样的人啊,你不会在泼脏水吧?”
“我可以对天发誓!”
第7章 玩不过
闻黛的控诉很快上了新闻头条,无数媒体蜂拥而至,将民政局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就在周围的男女老少听得义愤填膺,为她打抱不平时。
网上忽然爆出了她的出轨照片!
人群发出骚动,有好事者将手机摊到闻黛眼前。
她看完后瞳孔猛缩:这是她和陌生人的亲密合影,对方的手搭在她腰上,她嘟起嘴去亲人家的脸颊,背景凌乱,他们衣衫不整,周围还有人拍照。
无论谁见了,都会觉得里面的女主角放荡至极。
但这种事到底有没有发生过,她这个当事人能不知道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不是真的,合影是假的,我绝对没有这样做过!我是被冤枉的,这是他们想要掩盖事实特意放出的烟雾弹......”
闻黛语无伦次的解释,可照片一张一张地流传出来。
闻黛整个人懵了!
事情大反转,在场的记者眼光已经完全不同,从同情变作嘲讽,然而显然幕后的黑手似乎还并不满足于此,他给出了最后一击,在网站上放出了闻黛流产多次的报告。
“呵呵,现在的人啊,不诚信的多,自己为了爽快出轨还好意思反咬一口。”
“还赌咒发誓呢,枉费我开始还同情她,结果居然连孩子都不知道流了多少个了,不择手段!”
“我呸!烂货!”
唾沫星子吐在闻黛身上,人群和奚落声一并散去,她跪坐在地面,泪已流干。
锃亮的皮鞋踏在她跟前。
不远处迈巴赫里的男人终于下车了,对方即使逆着光,也如同阿波罗般耀眼,说的话却无比冷酷,“闹够了没有,还要玩吗?”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最后的抗争只是玩而已。
大庭广众下,薛以舟的保镖终于没办法再制住她的喉咙,闻黛哈哈大笑起来,“我不玩了,我玩不过你们。”
她头发蓬乱,像个疯婆子。
薛以舟单手插在裤袋上,皱眉俯视着她,“那就跟我进去吧。”
民政局的大门开着,工作人员朝这里看,似在等候,她边哭边笑,摇摇欲坠地走入门内。
办完手续出来,她截然一身。
黄昏远去,夜幕降临。
两旁行人渐少,闻黛精神恍惚一路往西,走了两个小时才到郊区公墓。
她最亲爱的爸爸就葬在这里。
这儿的墓地不太好,守陵员并不敬业,碑旁杂草丛生,她抖着手一簇一簇地拔掉。
“好长时间都没来看您了,您想念我了没?”
不愿让闻松山在九泉之下担心,她便尽量微笑着说,“前几个月我新学了不少曲子,保姆阿姨觉得好听极了,下次弹给您听。对了,我现在会做很多菜了,您不用担心我总是不愿吃饭,我能照顾自己了,现在一切都好。”
脖子里挂的玉坠掉出来,摔得粉碎,这是她在宝宝三个月大的时候特意求来的。
狂风刮来,把碎片卷走,闻黛怔怔地望着,忍了又忍,终于再也忍不住,趴在墓碑前嚎啕大哭。
“我很想你,爸。”
“我错了!”
“爸,我好后悔......我害死了你,我害死了我的宝宝,如果不是我任性非要喜欢那个冷酷的男人,我不会把你们害成这样......”
“我这就下来陪你们......”
天转阴,眨眼间下起瓢泼大雨,趴跪着的女人很快浑身湿透了,守陵员打着手电筒,催她走。
闻黛踉跄着起身,包里手机突兀的响铃,接通后传来王主任急切的声音,“小黛你在哪儿,我查到当年吴袅袅手术的资料,你和你父亲是清白的,我已经发给薛以舟了......”
证据?
闻黛双目通红,连呼吸都沉重起来。
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死了也算解脱,可她不甘心白白地死,她爸爸的仇,她宝宝的仇,她一定要报!
她不会让吴袅袅逍遥法外的!
雨越下越大,闻黛冷的打寒颤,决绝地挂断电话,咬着牙去夜市买了一把刀,直奔吴袅袅的住处。
别墅的院子里一个保安都没有,警戒松懈的令人生疑。
她头脑发昏地闯入,以为能杀个对方措手不及,然而却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低估了别人的警惕心,不过刚迈入三楼卧室,后脑便遭受了重创!
不好!
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她一头栽了下去,顿时不省人事。
不知昏迷了多久,她再次醒来时,惊愕地发现自己身边倒着个婴儿,这婴儿面容熟悉,是医院里用来陷害她的混血。
吴袅袅虽然令人痛恨,可孩子是无辜的。
闻黛欲查看他的情况,余光却瞥见自己满手的血!
下一秒,别墅里忽然浩浩荡荡地涌入一大帮人。
薛以舟剑眉紧蹙,被簇拥在中央,见到这幕,瞳孔猛缩,“你做了什么?”
吴袅袅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试探过孩子鼻息后,一把捂住嘴,“以舟,天啊!”
现场有打120的,也有报警的,无数的窃窃私语声,说的都是闻黛丧尽天良,为了报复,居然直接杀了孩子!
这个孩子也死了?
她站在原地,十分茫然。
薛以舟视线凝固在一旁的刀子上,完全不给她辩解的机会,一锤定音,“虎毒还不食子,你猪狗不如!”
他瞧着她的神色是那样的难以置信。
闻黛慌乱地挥手,“不是我!我是来找吴袅袅的,进来时就昏倒了,什么都不知道!”
她又不像吴袅袅那样狠毒,怎么会朝一个孩子下手?
但刀上和手上都是指纹,这话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
刚才不见人影的保安居然也出来了,“总裁,我亲眼看着她进去的,她说和您有约,我就放行了,是我的错!”
“他撒谎!”闻黛反驳,“这个孩子怎么会在这里,薛以舟你就没有脑子,不想想的吗?”
“呵,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你这个做母亲的连自己孩子都不肯管,袅袅就帮你照顾!你倒好,简直丧心病狂。”
即使最初反应不过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也能立刻领悟,自己是走进圈套之中了。
吴袅袅早就料到她会报复,于是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她过来再成功嫁祸。
即使这次事件有些许漏洞,但薛以舟从不会信她,自然也就无所谓了。
好个连环计,太精彩了。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薛以舟问。
有什么话?她当然有!
闻黛上前一步,狠狠一巴掌掴在对方脸上,引得无数人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英俊的双眸顿时燃起熊熊火光,她竟然敢打他!
“以舟,你,你没事吧?”吴袅袅捂住嘴,万般小心地问,“我看还是把人送到警局吧!”
“不。”被一口拒绝。
吴袅袅的表情僵在脸上,她遮住眼底的妒恨望过去。
“送到警局太便宜她了。”男人磨着后槽牙,神色冰冷,话像是从寒冬的井水里打捞出来的,“她得了失心疯了,送去精神病院。”
“我没病!我不去!”
她想咬下他一块肉,被一拳锤在腰上,正好是肾的位置,疼得她几欲昏厥。
整间房只能听见薛以舟一人的怒吼,“把她按住,别让她发疯!”
眼见着其他人就要行动,闻黛拼了命地挣扎,“放开我,别碰我!薛以舟,你害死我的爸爸,害死我的孩子们还不够,是不是一定要把我逼死才甘心?”
“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证据!事情已经查清楚,王主任那里有——!”
吴袅袅猛地使了眼色,让人堵住闻黛的嘴巴。
看闻黛歇斯底里的绝望这样,薛以舟皱起眉,有一丝迟疑,吴袅袅便在旁边温柔地提醒,“姐姐什么时候找了王主任,我们竟然不知道……”
是了,这女人又在装模作样!
她能利用自己的父亲,也能利用王主任!
剩下的话薛以舟听都不想再听,厌恶地瞥了眼保镖,万念俱灰的闻黛便如同条死鱼,被远远拖走,关进了精神病院。
由于每天要照料无数神志不清的患者,这儿的工作人员态度并不好。
闻黛被粗鲁地拉到单间锁起来,被子不够,食物也冰凉。因为没及时治疗,病情愈来愈重,肾脏痛得整天吃不下饭,很快瘦成了一把骨头。
这里没人跟她聊天,医护喂她吃大把大把的精神类药物,将她折磨地不轻,明明二十几岁妙龄,看上去却像三四十的。
某一日,院长说有人来见她,她以为薛以舟终于良心发现要放她走了,强打精神整理好自己,结果大失所望,进来的竟然是吴袅袅。
对方迈着优雅的步子,妆容精致,衣着整洁,烫了个头发,看上去比之前还小了几岁,与她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还来做什么?”她嗓音嘶哑难听,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妪。
吴袅袅笑的娇艳动人,纤手摸着自己的腹部,“没什么,你别激动,我就是来感谢一下你送了我个好老公。”
这话普普通通,可动作却不凡,闻黛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她道,“我有了以舟的孩子,姐姐不为我开心吗?”
孩子?她不是不能生育吗?
闻黛呆滞地望过去,吴袅袅不屑地笑了笑,“谁说我不能生?我身体好着呢。”
什么意思?
吴袅袅拿出份报告丢到闻黛眼前,闻黛曾是医生,自然看得明白各项数据,心底的震惊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她居然真的没有问题!
这是不是说明……当年手术根本没失败?
“薛以舟知道吗?”闻黛发着抖。
“他很高兴呢,下个月就要娶我了,你说他知不知道?”
“我不信,你是骗我的。”她其实已经说不出话了,勉强破着声音吼出来。
吴袅袅嘲道,“你们两个可真有意思,他不信你,你倒是信他信的死心塌地,随便你吧,爱信不信。”
“哦对了。”吴袅袅仿佛想起什么,笑着将腰部的裙装拉链拉开,露出白皙一片,根本没有手术痕迹的腰,“你的肾我没用,送给个快死的囚犯了,我可不欠你什么。”
闻黛如遭雷劈。
她临走前故意丢下一张请柬,闻黛捡起,快速地略过场地日期,只盯着烫金的位置,新郎的签名独特又显眼:薛以舟。
爱了他这么多年,闻黛自然认得出他的字迹,确确实实是薛以舟本人写的,他真的要再婚了。
好,真好。
原来手术是成功的,原来她爸爸白死了,原来她的五次流产,自以为是的深情不过是个笑话。
薛以舟和吴袅袅两人合起伙来骗她,骗她家人,骗她的孩子,骗走她的肾。
好得很,太好了。
墙上的挂表报点,吃药时间到,带面罩的医生端着盘子过来,制止她的反抗,用漏斗撑开她的嘴,把药汁一股脑儿地灌进她喉咙。
他们不是第一次这样粗鲁,然而这次的药吃完,不过五分钟,腹部便阵阵绞痛,闻黛“哇”得下喷出一大口污液。
转眼间,鼻腔、食道、耳朵都淌出了血。
闻黛想喊救命,想出去找人,可这里的门每扇都是被反锁的。
她一寸一寸爬过去,用尽全力拍打屋内的铁窗,外面的人一个都不曾进来。
闻黛的肚子越来越痛,血也越吐越多,眼前逐渐模糊,心知肚明,一切都要结束了,马上就要结束了。
可她不甘心,她死不瞑目啊!
为什么死的是她?
幻觉已经降临,她看见自己的父亲从高高的天台一跃而下,看见自己的宝宝被吴袅袅随手丢进垃圾桶,看见凶手们生活在一起,快乐地度过一生。
她身下蔓延开好大一滩血迹,渐渐地,房间变得无从落脚。
在无穷无尽的悔恨里,闻黛睁着眼,停止了呼吸。
薛氏财团,总裁办。
秘书兢兢战战地敲门,“boss,人医的王主任已经连着七天找你了。”
真够难缠的,薛以舟冷冷道,“让他进来。”
王主任终于被放入,他一把年纪了,在外面等的满头大汗,“以舟啊,叔叔求你了,你放过小黛吧。小黛和她父亲真的没有害过吴袅袅!
当年的手术资料我都发给你了,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什么资料?”薛以舟没好气,“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吴袅袅根本没有得病,她是骗你的……”
“不可能!”这话被扬声打断。
“是真的。”
望着声泪俱下的王主任,薛以舟突兀地心慌起来,他坐不住,拿起手机给病院打了个电话。
“闻黛怎么样了?”
“薛总,抱歉,闻女士发生了点意外……”
他猛地起身,朝外大吼,“备车!”
这次的车速极快,平日要开大半小时的路程,十分钟就到了,他越过旁人,匆忙地跑到闻黛所在单间。
“boss。”下属结结巴巴。
薛以舟直觉不对,低下头去,一眼就看见从门缝涌出的暗红液体,人生第一次连门都不敢推。
“你来。”他面色阴森,表情像要杀人。
开玩笑的吧,那个满口谎言的骗子不可能有事!!
她肯定又在骗人了,整日作天作地就为了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现在他来了,她也不用装了。
薛以舟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下属动作飞快,门开的一瞬间,一股浓重的铁腥味扑面而来,瞧清屋内的惨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后退,只有薛以舟不顾一切冲进去。
他心底狠狠想着:
闻黛,我告诉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你欠我这么多,如果死了,我就把你爸的丑事满世界宣扬个遍,把那野种挖出来挫骨扬灰!
让你死后也不得安宁,你还敢死吗?
你……不许死。
血……好多血……
铺天盖地的红色蔓延开,把整个人都淹没了。
“不!”
薛以舟猛地把白布摔在地上。
“这不是闻黛,她没有死!”
第11章 起疑
男人在验尸房里发脾气,其余人面面相觑,碍于身份不敢阻拦。
然而那具平躺着的女尸不会作假。尸体已经冰冷僵硬,早已被确认死亡。
她的面容碎成肉末,辨认不清。
但是院方已经鉴定过是闻黛。
这假不了。
可薛以舟还是不肯相信,他要求做DNA鉴定。
报告显示了闻黛的名字。
“不可能!”
他翻来覆去地检查着这具尸体,所有闻黛身体上的胎记、疤痕、痣印,她都有,毫无错误。
其实薛以舟信了,他只是接受不了闻黛死了的事实。
这个男人英俊富有,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把一切都掌控在手心里。
然而闻黛从他身边逃走了。
以死亡的代价。
闻黛的尸体从验尸房被移到太平间,薛以舟却迟迟不愿意让她下葬。
吴袅袅只能来找薛以舟,她鼓起勇气迈入了阴森的太平间。
吴袅袅不知道薛以舟在这里待了多久,但是薛以舟整个人明显不对劲,他也像是蒙上了一层死气般,眉眼变得更加冷漠。
“薛以舟,你放手吧,闻黛已经死了。”
薛以舟听到声音了,但是他没有动,如同忠诚的守尸人。
“闻黛姐姐也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是早一点让她入土为安、咳——”
吴袅袅的话没能说话。
因为薛以舟突然用力,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谁说闻黛死了的!”
“咳、咳咳!”
也许是薛以舟对吴袅袅向来温柔,吴袅袅差点忘记了他性格里的暴戾冷酷。现在她踩到了薛以舟的痛处,薛以舟连吴袅袅都忍不了。
“以舟……!”
直到吴袅袅整张脸都开始胀红,薛以舟才缓缓松开手指。
腿一软,吴袅袅就像抽去了骨头一样摔倒在地,薛以舟却没有理会她。
吴袅袅终于慌了,没了薛以舟,那她什么也不是。
她也不爬起来直接伏在地上扑到薛以舟的腿边,“以舟,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毕竟闻黛姐也陪了你很久,可是你不能为了闻黛姐就不管自己了呀。”
酝酿一番,吴袅袅的眼泪就接连掉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你的,他们都说闻黛是被你逼死的。以舟,你再不清醒一点,的名声就要毁了。”
“啊——!”
薛以舟一脚踹开了吴袅袅。
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还是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公司的名声、我的名声?”薛以舟缓缓开口,“你是怕脏了你自己的名声吧!”
他沉下眼神,从闻黛死后就一直压抑着的莫名怒意终于有了发泄之地。
“吴袅袅,我还没有问你。”
一字一句,薛以舟的声音寒得让吴袅袅心颤,“她在精神病院,怎么好端端的会出事?这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吴袅袅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还是瞒不过薛以舟了。
但是她早已想到了主意。
“以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薛以舟突然一把拽起倒在地上不起来的吴袅袅,“我再问你一次,最后一次。这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真的不是我做的。”
吴袅袅眼中含泪,看上去楚楚可怜,换做以前,薛以舟早就把她搂在怀里细声安慰。
但是薛以舟如今却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做戏。
没有办法,吴袅袅咬牙,“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但是以舟,是你把闻黛送进精神病院的……”
说着说着吴袅袅垂下眼,掩饰自己的心虚。
薛以舟心里猛地一震,绞痛至极。他冷冷地看了吴袅袅一眼,让人守好这里他便转身离开。
直到确认薛以舟真的走了,吴袅袅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差点以为薛以舟已经发现了。
回过神来吴袅袅才想起这里躺着闻黛的尸体,心中发凉,吴袅袅也很快走了出来。
……
薛以舟很恨。
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恨什么。
他恨闻黛总是不听话地和自己作对,他恨闻黛心机深沉不择手段,他恨闻黛的一切!
这种恨意来得莫名又复杂,烧得薛以舟整个人阴郁疯狂。
他连昔日宠爱的吴袅袅都恨。
薛以舟知道,吴袅袅不是善良无暇的人。
可是他喜欢吴袅袅,他就能忍受那些不重要的细小缺点。
薛以舟也知道,吴袅袅一直在针对闻黛。但那都是因为闻黛和她父亲先害了吴袅袅……有债就要偿还!
只要还清了,才能了解。
所以薛以舟才无视这一切。
然而当闻黛真的死了,薛以舟却恨不得让所有人陪葬,他甚至想要连吴袅袅一起弄死。
这怎么会这样?
这种冲动过于可怕,薛以舟不敢想。
他只能找理由去发泄。
他立刻去见王主任。
“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一切都告诉我!”
王主任叹气:“吴袅袅根本什么病也没有,我查了她历年来的体检记录,她完全没有生育问题,肾脏也很健康……
她根本就是骗你的!”
薛以舟两眼发红,
王主任摇摇头:“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太晚了。”
“薛先生,你明明喜欢小黛,却不肯相信她把她害成这样,你真是……”
薛以舟浑身一僵。
王主任的话让薛以舟眼神一变,他像是听到了可怕的消息,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我喜欢她?笑话!”
王主任没有反驳,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喜不喜欢她都无所谓了,薛以舟,闻黛死了。”
闻黛死了。
这句话,薛以舟已经听到过无数次了,每一次都能让他出奇地愤怒。
这次是王主任说的,闻黛死了,王主任又说,薛以舟喜欢闻黛。薛以舟突然就茫然无措了,怒火倏地熄灭了,冷却成寒冰,在他心头凝固蔓延。
薛以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浑身发冷。
“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王主任的神情一肃。
“是你杀了她,是你杀了小黛!”
王主任冷言道:“薛先生,你已经毁了她一生,死后总该放过她了吧。”
“闻黛真的死了……”薛以舟喃喃。
“你不配留着闻黛的尸体,薛以舟,你要还是个男人就让她好好地走吧。”
薛以舟愣住,许久之后,他才转过身,“明天……我会为闻黛举行葬礼。”
所以薛以舟自然错过,王主任眼神一闪,竟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痛。
铺天盖地的痛楚朝她袭来。
闻黛护着肚子,被屈辱地压在落地玻璃窗上,脚下是撞得跌落在地的灵位,上面清晰的写着她父亲的名字。
她拼命地挣扎,“不行!”
“不行?”薛以舟英俊的面孔上尽是轻蔑,“你这么骚,一天没有男人弄,受得了?”
“今天是我爸的忌日,他牌位还在这里,求你让我收起来......”
“呵,那不正好,让那老畜生一起看看。”
耳边喘息声越发粗重,男人像头野兽,闻黛疼得双腿都在颤抖,心头止不住的悲凉。
她喜欢薛以舟整整十个年头了,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对方却对她不假辞色,反而爱上了她的表妹吴袅袅。
两年前,吴袅袅要动一场小手术,由她爸爸亲自操刀,她从旁协助,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最后却出了意外。
手术失败,吴袅袅失去生育能力,她爸爸事后因为愧疚跳楼,这件事就再也说不清了。
后来薛以舟不顾所有人反对,强行娶她为妻,夜夜折磨。
他对她毫不怜惜,让她两年流产五次,要她偿还欠吴袅袅的债。
他总觉得是闻黛为了嫁给他做的手脚,可闻黛发誓自己没有!
她解释了一次又一次,薛以舟根本不信!
腿间的疼感愈来愈重,闻黛苍白着脸,直觉承受不下去了,好在要倒下的前一秒被松开。
薛以舟整理完西装裤,坐到在沙发上抽烟,烟雾被恶意地喷到她脸上,她捂着嘴咳嗽个不停。
由于今天穿的是连衣裙,一咳嗽起来,裙摆微动,难免显出粗壮的腰身。
前者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怀疑,沉声问,“你是不是怀孕了?”
前五次流产中,有一次她已经三个月肚子了,最后还是被拽着去打掉,薛以舟对她的狠,早已刻骨。
闻黛浑身一凛,飞快地答,“不是,我只是最近吃太多,长胖了。”
借口如此拙劣,薛以舟又怎么会信,他调笑地勾起唇,“哦?也好。”
好什么?闻黛心里浮起不安,还没等她开口,“啪嗒”一声,一份文件被轻掷在眼前。
男人用低沉好听的嗓音,不容反驳道,“签了吧。”
她艰难地蹲下身去捡,看到首页几个大字时一阵晕眩。
这是一份......移植手术同意书!
闻黛几乎是眼前一黑,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要她在三天内把一侧的肾转移给吴袅袅。
吴袅袅,又是吴袅袅,对方的肾是先天性问题,当初就是为了这个找她父亲做的手术。
现在,又要逼她......
可她有了孩子--
“以舟,以舟我这阵子身体不好。”
“身体不好?不是没怀孕吗,没病没灾的怎么就身体不好了?我不记得你是个病秧子啊。“
“闻黛,别忘了,这是你欠袅袅的!”
闻黛哽塞:“......欠她的,我会弥补。我只求你,再给我四个月的时间......”
“不行,我一天也舍不得让她等!”
薛以舟居高临下瞧着她,闻黛浑身颤抖,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他就是想逼自己承认而已。
她抖着唇开口,“我确实有孩子了,之前流产太多次,医生说我应该是最后一次怀孕。求求你让他平安地生下来,这也是你的孩子啊以舟,你怎么舍得这样对他?!”
“闻松山怎么舍得对袅袅下手,我就怎么舍得对他!”
闻黛的下巴被他一把捏住,男人的厌恶根本毫不掩饰,“你扪心自问,你这种女人配当我孩子的母亲吗?怎么,还想教出个小恶毒胚子来?”
“不,别这样说我们的孩子……”闻黛虚弱地回。
“闭嘴!”薛以舟满身戾气,看着女人秀美的面孔,恨得牙痒痒。
“打胎或者早产,自己选一个,明早我要在医院看见你,不然后果自负。”
男人一脚将地上的牌位踢开五米远,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闻黛珍惜地把它抱进怀里擦干净,重新摆好,泪水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
她知道,这个威胁不是说说而已,门口已经安排了十几名保镖轮流把守,她插翅难飞,即使有幸跑出去,以薛以舟的势力,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能将人找出来。
她根本别无选择。
半夜时分,她翻开联系薄打电话,“喂,请问是王主任吗,我是闻松山的女儿,我想问问能不能帮我催产。”
王主任是她爸爸的老同学,妇产科的专家,在信号另一端苦口婆心地劝着,“你确定吗?这才六个月多,子宫壁那样薄了,你也是学医的,应该知道这事对大人和孩子伤害都大啊。”
“我确定的,您帮帮我!”
“唉,真是作孽,那你明天过来吧。”
次日一早,薛以舟破天荒地陪她一起,闻黛一路直奔妇产科,王主任已经安排好了床位,主刀医生在手术室外候着,只要进去就能开始。
可当她看见那医生露在外面的眼睛时,却怎么都动弹不了。
“吴袅袅?”她惊疑不定。
“是我。”对方摘下口罩,面貌温柔,话却富有深意,“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给你开刀的。”
吴袅袅从来都不是善茬,小时候家境困难,生父是赌徒,因着亲戚关系,闻松山曾将她接过来一起养,她频频争抢闻黛的东西。
事发后,薛以舟搞垮闻家的公司,不肯让闻松山出殡时,闻黛曾经跪着求吴袅袅看在往日的情意上说些好话,至少要让人入土为安。
后者不仅大笑着拒绝了,甚至直接用语言奚落她,称闻松山是短命鬼,活该死了,即使葬了她也要挖出来鞭尸。
想到往事,闻黛步步后退,“不,我不要她给我做手术!”
吴袅袅挥退护士,不怀好意地凑过来,一字一顿道,“真是风水轮流转,想不到吧姐姐,几年前你才是人医备受瞩目的新星,而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实习生。现在呵呵,你都几年没碰过刀了吧?”
“你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吴袅袅瞥了眼她的肚子,好整以暇地从托盘上拿了一把擦拭的闪闪发亮的剪子,扬了扬,“就是想把你和你废物爹送我的礼物,还了而已。”
礼物……
想到这话里真正的含义,闻黛打起寒颤,马上就懂了:她想害她的孩子!
趁着还有机会,在场人也不多,闻黛撞开刚拿着东西回来的护士,惹得人家连连抱怨,她充耳不闻拔腿跑出手术室。
薛以舟仍留在外面跟下属说话,见她贸贸然地冲过来,剑眉一蹙。
“搞什么?”
“我要换医生!”
“现在换医生?别发疯了。”
眼见说不通,闻黛扑过去抱着男人的大腿,泪流满面,“我真的要换医生,主刀的是吴袅袅,她不怀好意,想害我!”
她可以不顾自己,但不能不顾孩子!这是她唯一的孩子了!
吴袅袅跟出来,在旁边委委屈屈地说,“以舟,姐姐是不是误会了?其他擅长的医师都忙,我好心好意安排出时间,唉,要不这手术我看算了吧?”
薛以舟脸上闪过不耐烦,一脚踹在她心口,言语冰冷无比,“不知好歹的东西,抬都要给我抬过去!”
他一声令下,当即有人控制住闻黛的四肢,不管她如何挣扎尖叫,生生地将人拖进了手术室。
麻药打入身体,闻黛眼前渐渐模糊,最后的念头回荡在脑海:宝宝对不起,妈妈没有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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