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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死后的第五年

佚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男朋友死后第五年,我在采访中遇见一个和他长得一样的男人。工作结束,我把他堵在会议室:“你既然没死,这五年为什么不联系我?”他整理领带,笑容轻佻又疏离:“这种搭讪方式未免落俗,孟小姐不如直接献身?”

主角:孟星澜程寄川   更新:2023-04-11 17: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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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星澜程寄川的其他类型小说《男友死后的第五年》,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男朋友死后第五年,我在采访中遇见一个和他长得一样的男人。工作结束,我把他堵在会议室:“你既然没死,这五年为什么不联系我?”他整理领带,笑容轻佻又疏离:“这种搭讪方式未免落俗,孟小姐不如直接献身?”

《男友死后的第五年》精彩片段

男朋友死后第五年,我在采访中遇见一个和他长得一样的男人。

工作结束,我把他堵在会议室:“你既然没死,这五年为什么不联系我?”

他整理领带,笑容轻佻又疏离:“这种搭讪方式未免落俗,孟小姐不如直接献身?”

我置若罔闻,伸手摸到他耳骨后一处微微的凸起。

他瞬间僵住。

我笑起来:“怎么,长得像,现在连敏感点都一样吗?”

工作调度到A市的第二个月,我接到了一场采访通知。

对方是某商业集团目前的掌权人盛川,未至而立之年,已经事业有成,与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的婚事,同样也在商谈之中。

下车前,我最后整理了一遍手中的采访稿,然后跟着上司一路走进去。

推开会议室大门的一瞬间,礼貌的笑容僵在脸上。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几步之遥的地方,男人西装革履,正襟危坐,他目光淡漠地扫过我,仿佛只是看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好像有什么声音嗡嗡作响。

在我的想象里,我应该奔过去,在他肩上用力咬一口,然后扯着领子恶狠狠地吻上去——就像从前恋爱时,每一次分别后又重逢那样。

可事实上,我只是僵在原地,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上司礼貌地和盛川握了手,回过头看着我,皱眉:“小孟,愣着干什么?过来采访了。”

“……对不起,盛总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人。”

我回过神,轻声道了歉,然后打开摄影机和话筒。

像这样例行公事的专访,问题大都是提前对过的,结束时我却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盛总是从小就在A市长大,从没去过别的地方吗?”

问完我就紧紧盯着盛川的眼睛,他不闪不避,反而转着指尖的钢笔,轻轻地笑:“是啊。”

骗人。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如果你还想维持这段关系,就少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我就这样成为了盛川的女伴。

其实别人形容我,还有更难听的词。

某天晚上,在公司园区的便利店,我弯腰拿咖啡,隔着一排货架,听到有人提起我的名字:“谁有那个孟星澜有本事?去采访了一次,就勾搭上了盛总,这不得少奋斗几十年。”

“玩玩而已,盛川有未婚妻的,她还真以为会娶她?”

“蠢呗。”

我放下手里的咖啡,当着她们的面走出去,坐进盛川停在门外的宾利里。

车内亮着昏昧的光,还有淡淡的酒气蔓延。

听到动静,盛川睁开眼,向我看过来:“工作结束了?”

“嗯。”

我应了声,重重吐出一口气,转头微笑:“今晚去哪里?”

和盛川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大多是去酒店,或者他位于市郊的一栋别墅。

然而他沉默片刻,却道:“去你家吧。”

因为刚来A市时被中介诓骗,我租住在南郊一片破旧的老小区。

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雨,小区里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水坑。唯恐弄脏他昂贵的西装,我打开手机手电,小心翼翼照着地面。

不知为何,盛川今晚似乎心情不佳。我刚开了门就被他一把握住手腕,抵在一旁的墙壁上。

猝不及防下,我以为自己后脑会撞上去,然而却只是碰到他垫过来的温热掌心。

黑夜遮蔽视线,却放大了其他感官体验。

我仰起头,颈线绷紧,听见他问我:“孟星澜,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问这话时,他的指尖停留在我肩头。

那里有几处烟头烫过的伤疤。

知道他不喜欢,在一起这三个月,我没在盛川面前提过程寄川的名字,未料他竟然会主动提及。

明知道他看不见,我还是闭上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不。”

“……我是恨他。”



“盛总不是问我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吗?就是在他死后第三个月。其实我也没有很想他,他死后没多久我就交了新男朋友,抽烟这件事,就是我的新欢教会我的。”

隔着醉意浸染的视线,盛川不虞的神情有些模糊不清:“孟星澜,你喝醉了。”

我勾着唇角笑了一下:“抱歉盛总,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初恋人都没了,我交几个男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盛川没说话,他只是豁然起身,大步走过来,俯下身,恶狠狠地吻住我。

廉价红酒的味道彼此传递间,渐渐带上了某种情绪。

说不清道不明,可又好像很熟悉。

狭窄的沙发容纳下两个成年人有些勉强,盛川却好像完全不嫌弃,动作间甚至发了狠。

我闭上眼睛,用力咬住他肩头,狠到没有半分松口,直到血的甜腥味在口腔内蔓延开。

“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好像僵了一下,没有回答我,任由我们被夜色吞没。

沉入梦乡前的最后一秒,我才听到他含糊不清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意味:“是你。”

“是你又出现在我面前的,孟星澜。”

再醒来的时候,盛川已经不见踪影。

餐桌上放着一个三明治,和一杯已经晾到温凉的热美式,和盛川之前偶尔给我带的早餐一模一样。

我笑了一下,把东西扫进垃圾桶里,自己去厨房煮了碗面,又煎了个蛋盖在上面。

吃完后才看到盛川的微信留言:“公司有点事情,我去处理一下,下午接你吃饭。”

我沉默了好久,到底是回过去一个“好”字。

程寄川死后第三个月,暑假到了,看不过眼的舍友把我拖到酒吧,说让我找个新欢,很快就能忘掉过去的人。

我在桌游上认识了一个人,大我一届的学长何安,桃花眼满是风流,眉目却与程寄川有那么三分相似。

他在天台外的走廊堵住我,含着笑问:“今晚要不要出去住?”

就要答应下来的前一刻,我鬼使神差地想起了程寄川。

想到十五岁那年,我妈把烟头按在我肩膀上,烟灰缸砸在头上,我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他家。

“程寄川。”我哆嗦着说,“我真的不想活了,我想来见你最后一面。”

回想起来,那应该是求救吧。

程寄川好像能看穿一切,撩起我的头发,露出额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扣住我手腕,把我拉进去,处理好伤口,才一字一句地告诉我:“活着才能等到一切水落石出。星澜,我们都要活到明天再说。”



我回去后没多久,盛川就到家了。

他走过来,把脸凑到我耳边,轻轻皱起眉头:「抽烟了?」

「两支而已。」

「戒了吧——」

盛川停顿了一下,我以为他要说什么「我不喜欢」,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可最后,那温热的指尖也只是轻轻掠过我耳畔:「对你身体不好,孟星澜。」

「……哦。」

我沉默了一下,应声,然后直接扯开他的手,踮脚吻上去。

以前,我的脾气一直不算太好。

我妈对我不好,可程寄川又对我太好,好到后来的我甚至有一点骄纵——当然,仅仅是在他面前。

所以得知一切后,我本以为自己会失控地冲上去质问盛川,或者像之前生气时那样,一巴掌甩过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拉到怀里不紧不慢地哄。

可事实上我万分冷静。

这五年几乎要把我性子里尖锐的棱角,完全磨平。

何况刚才盛川推门走进来的那一瞬间,玄关的灯光照下来,从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笼过去,显出某种上位者特有的冷峻和疏离。

程寄川永远不会这样,至少在我面前。

我最后也什么都没有说,用沉默的冷静接纳了盛川的一切。

从我搬过来之后,他也开始频繁地住在这边,似乎一开始我跟他回去过的那栋市郊别墅,反而形同虚设。

而第二周去公司,我就跟上司申请调去了市场部。

在外面跑业务时难免会有酒局,我的酒量又不算太好,于是经常喝得醉醺醺地回去。

站在玄关挂包的时候,忽然就被一只手扯了过去。

踉跄了一下后,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第几次了?」盛川的声音里压抑着怒气,「孟星澜,你每天喝成这样回家,到底是在干什么?」

「抱歉啊盛总,工作需要。」

我踢掉高跟鞋,懒洋洋地应声。

「什么时候,采访工作也需要喝酒才能进行了?」

他扳着我的肩膀,迫使我转头看着他。

我眨眨眼睛:「公司市场部缺人,所以暂时派我过去顶替一段时间。盛总这么生气,是因为我都没陪你喝过酒吗?」

他蓦地推开我,我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盛川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嗓音冰冷:「孟星澜,你把你自己当什么?」

「嗯……当成和你一晌偷欢的情人啊,不是吗?」

我仰着脸看他,「难道是这段时间相处太和谐,盛总忘记我们是怎么开始的了?」

盛川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怒气一闪而逝。

而后他冷冰冰地看了我一眼,转过身,毫不留情地摔门离开。



采访结束,我故意落下两页资料,走到楼下时又折返回去,盛川甚至站在会议室里没走。

就好像专门在等我。

门在身后咔哒一声锁上,我再也按捺不住心底汹涌的情绪,欺身上前,将他抵在桌前。

“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回来找我?”我咬着牙,攥紧他前襟的那只手几乎在颤抖,“哪怕是跟我说一声,让我知道你还活着……这五年……这五年……”

视线模糊,我还没来得及擦掉眼泪,盛川已经抬手在我手腕用力捏了一下。

尖锐的剧痛传来,我忍不住卸了力,他则向后退了一步,慢条斯理地整理起领带和衬衣。

“这种搭讪方式未免落俗,孟小姐如果有意,不如直接献身?”

盛川勾着唇角,笑容轻佻,可眼睛里是一片冰冷的疏离。

我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他把我当作了某种肤浅又贪慕富贵的女人。

心里厚重到快要吞没我的情绪如潮水般褪去,我擦掉眼泪,抬起头,认真地打量他。

其实是不一样的。

我的男朋友程寄川,有一双阴郁又冷冽的眼睛,望向我时会有笑意泛开。眼尾有一颗不太明显的泪痣,睫羽又长又密,轮廓和体态都更偏向少年。

可眼前的盛川。

平展的白衬衣,蓝宝石袖扣,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浑身都是上位者特有的冷漠和从容。

没有泪痣,没有笑,他打量我的眼神带着傲慢和怜悯,一下子击碎了记忆的错觉。

我冷静下来,慢慢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盛川近前,伸手摸到他耳骨后面一处微微的凸起。

他脸上轻慢的表情忽然僵住,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耳尖也红了。

是我万分熟悉的反应。

我忽然笑起来:“怎么,长得像,现在连敏感点都一样吗?”

盛川没说话,他捉住我的手腕,微一用力,我整个人就扑进他怀里。

陌生的气味铺天盖地钻进鼻息,他的声音低沉沉的,响在我耳边,像是某种魅惑的低语:“孟小姐是想让我做死人的替身吗?”

第一次见到程寄川,是在我七岁那年。

一入学我就和他坐了同桌,却一个月都没说过一句话。

直到第二个月,我找回的零钱丢了,回家后,醉醺醺的我妈把我从小区门口踹到树下,逼着我承认钱是自己偷偷花了。

露在外面的皮肤蹭得满是血痕,我咬着牙,就是不肯承认,可一抬眼就看到了程寄川。

目光相对,他愣了一下,然后转头对我妈说:“阿姨,孟星澜没说谎。”

“她的钱,是我拿的。”

那天下午,我妈揪着程寄川的衣领骂了一个小时,最后搜刮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零花钱,看都没看我一眼,摇摇晃晃地去外面买酒了。

我很害怕我妈。

她总是喝酒,喝醉了就会一个耳光甩过来,指着我大骂:“你毁了我一辈子,你知不知道?!”

程寄川似乎看出了我的恐惧,把我带回了他家。

他妈妈是个温柔的女人,耐心地替我处理完伤口,又留我在她家吃饭写作业。

一直到她离奇失踪之前,我在程家待的时间都要远远多于自己家。

我从记忆里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盛川的脸,慢慢扯出一个笑:“那么,盛总愿意吗?”

回答我的,是他落在我嘴唇上的吻。

灼热,旖旎,带着一丝陌生又苦涩的香气。

那天我跟着盛川回了家。

为了壮胆,我甚至喝了酒。

夕阳西下,被厚重窗帘遮蔽的光芒从缝隙透出一线,恰巧照在盛川深棕色的瞳孔里。

我们像是两朵海面相逢的泡沫那样融在一起。

蓦然亮起的灯光下,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脸,喃喃叫了一声:“……川哥。”

他抬手遮住我的眼睛,咬牙道:“别这么叫我。”

“为什么?你害怕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吗?”

醉意上涌,我忍不住声嘶力竭地质问,“程寄川,我们认识十八年了,你想回来做你的高贵盛总,大可以直接跟我提分手,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为什么要装作自己已经死了,你就不怕会成真吗?”

他似乎失去耐心,翻身坐起来:“孟星澜,你的话太多了。”

天花板的顶灯光芒带着某种冷意,照下来的时候,我打了个冷颤,忽然清醒过来:“……对不起。”

“我只是……我只是太想他了。”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如果你还想维持这段关系,就少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我就这样成为了盛川的女伴。

其实别人形容我,还有更难听的词。

某天晚上,在公司园区的便利店,我弯腰拿咖啡,隔着一排货架,听到有人提起我的名字:“谁有那个孟星澜有本事?去采访了一次,就勾搭上了盛总,这不得少奋斗几十年。”

“玩玩而已,盛川有未婚妻的,她还真以为会娶她?”

“蠢呗。”

我放下手里的咖啡,当着她们的面走出去,坐进盛川停在门外的宾利里。

车内亮着昏昧的光,还有淡淡的酒气蔓延。

听到动静,盛川睁开眼,向我看过来:“工作结束了?”

“嗯。”

我应了声,重重吐出一口气,转头微笑:“今晚去哪里?”

和盛川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大多是去酒店,或者他位于市郊的一栋别墅。

然而他沉默片刻,却道:“去你家吧。”

因为刚来A市时被中介诓骗,我租住在南郊一片破旧的老小区。

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雨,小区里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水坑。唯恐弄脏他昂贵的西装,我打开手机手电,小心翼翼照着地面。

不知为何,盛川今晚似乎心情不佳。我刚开了门就被他一把握住手腕,抵在一旁的墙壁上。

猝不及防下,我以为自己后脑会撞上去,然而却只是碰到他垫过来的温热掌心。

黑夜遮蔽视线,却放大了其他感官体验。

我仰起头,颈线绷紧,听见他问我:“孟星澜,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问这话时,他的指尖停留在我肩头。

那里有几处烟头烫过的伤疤。

知道他不喜欢,在一起这三个月,我没在盛川面前提过程寄川的名字,未料他竟然会主动提及。

明知道他看不见,我还是闭上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不。”

“……我是恨他。”

程寄川失踪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春日下午。

五年前那一天,他陪我在图书馆待了一早上,中午一起去了学校食堂,然后把我送到宿舍楼下。

我往前跑了两步,心下忽然不安,回头望去。

程寄川仍然站在原地,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挑眉笑道:“不舍得我啊?”

我摇摇头,说:“晚上一起跑步。”

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午睡起床后,我给他发消息,发现自己的好友已经被删掉了,手机号变成了空号,所有互相关注的社交平台都变成了我的单向关注。

短短三个小时,世界天翻地覆。

我报了警,通知了学校,校方和警方都让我回去等消息。

等了三天,等来了程寄川的死讯。

他们说,他去爬了A市城郊的相灵山,突逢大雨,人从悬崖掉下去,尸骨无存,只有旁边的随身物品证实了他的身份。

我根本不相信,一趟又一趟地往警察局跑,直到最后他们看到我,视若无睹,任由我在警局的长椅上坐一整天。

最后舍友哭着把我拖回去,抱着我小声地劝:“星澜,星澜,别为了一个男人这样。”

我动了动眼珠子,失神地看着他。

从七岁到二十岁,程寄川于我而言,怎么可能只意味着一个男人?

回过神的时候,盛川已经放开我,自顾自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我靠在墙边,喘了两口气,也跟过去,从他面前的烟盒里取了支烟,尔后撑着沙发俯下身去。

“借个火。”

盛川抬起眼,隔着缠绵的灯光与我目光相对:“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盛总又不认识我,怎么知道我以前不抽?”

他像是难以忍受我眼睛里承载的厚重情绪,别开眼,又扯散了原本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这几个月,没见你碰过。”

这是几个月来,他镇定到冷漠的面具第一次在我面前出现裂痕。

我扯着唇角,有些艰难地笑了一下,可心里的情绪已经涌上来,快要忍不住揪着他领子,再次质问五年前的真相。

“……盛总没见过的事情还多着呢。”

我直起身子,逃避似的咬着烟,去一旁的餐边柜翻找,“盛总要喝什么?这么晚了,来杯红酒还是牛奶?”

“红酒吧。”

家里的确有半瓶红酒,是两个月前公司作为节日福利发下来的,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盛川那喝惯了好酒的舌头竟也尝不出半分不妥。

他放下杯子,好像终于忍不住了那样:“你为什么恨他?”

“谁?”

“你的……前男友。”

“因为他死了,却没死在我面前。”

我酒量一直算不得好,一杯红酒就足够不清醒,“盛总不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向我承诺过,未来就算死,也要死在我眼前,让我别错过他临终前的任何一秒钟、任何一句话。”

“……”



程寄川失踪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春日下午。

五年前那一天,他陪我在图书馆待了一早上,中午一起去了学校食堂,然后把我送到宿舍楼下。

我往前跑了两步,心下忽然不安,回头望去。

程寄川仍然站在原地,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挑眉笑道:“不舍得我啊?”

我摇摇头,说:“晚上一起跑步。”

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午睡起床后,我给他发消息,发现自己的好友已经被删掉了,手机号变成了空号,所有互相关注的社交平台都变成了我的单向关注。

短短三个小时,世界天翻地覆。

我报了警,通知了学校,校方和警方都让我回去等消息。

等了三天,等来了程寄川的死讯。

他们说,他去爬了A市城郊的相灵山,突逢大雨,人从悬崖掉下去,尸骨无存,只有旁边的随身物品证实了他的身份。

我根本不相信,一趟又一趟地往警察局跑,直到最后他们看到我,视若无睹,任由我在警局的长椅上坐一整天。

最后舍友哭着把我拖回去,抱着我小声地劝:“星澜,星澜,别为了一个男人这样。”

我动了动眼珠子,失神地看着他。

从七岁到二十岁,程寄川于我而言,怎么可能只意味着一个男人?

回过神的时候,盛川已经放开我,自顾自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我靠在墙边,喘了两口气,也跟过去,从他面前的烟盒里取了支烟,尔后撑着沙发俯下身去。

“借个火。”

盛川抬起眼,隔着缠绵的灯光与我目光相对:“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盛总又不认识我,怎么知道我以前不抽?”

他像是难以忍受我眼睛里承载的厚重情绪,别开眼,又扯散了原本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这几个月,没见你碰过。”

这是几个月来,他镇定到冷漠的面具第一次在我面前出现裂痕。

我扯着唇角,有些艰难地笑了一下,可心里的情绪已经涌上来,快要忍不住揪着他领子,再次质问五年前的真相。

“……盛总没见过的事情还多着呢。”

我直起身子,逃避似的咬着烟,去一旁的餐边柜翻找,“盛总要喝什么?这么晚了,来杯红酒还是牛奶?”

“红酒吧。”



明知可能会惹怒盛川,我还是握着刀柄,问道:“盛总能争得过弟弟,难道是因为答应了庄家的联姻请求吗?”

庄家的大小姐,就是盛川传闻中的未婚妻。

“孟星澜。”

盛川皱了皱眉,警告似的看着我。

我只当没看到,仍然笑得温和无害:“盛总既然快要订婚了,又打算什么时候和我断掉呢?还是说,你就这么舍不得我,哪怕以后结了婚,也要留在我身边,做一个死人的替身?”

以我的身份,这本不是我该问的,可在盛超出现的那个瞬间,盛川眼中一闪而逝的凌厉光芒实在太过熟悉。

熟悉到,我又被拖进过去那些纷乱的记忆碎片里,快要忍不住内心汹涌的情绪。

很多年前,乍听闻程阿姨失踪的消息时,他也曾露出过这样的目光。

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为什么要装作自己已经死了?

为什么明明还有留恋,却不肯承认那些过去?

这些问题,我心里或许已经有了隐约的答案,却还是很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微微翻涌气泡的香槟滑下喉咙,渐渐升腾起的醉意里,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盛川,怔怔地落下眼泪来。

他忽然站起身,走过来抱起我,把我塞进车里,然后一路疾驰到郊外,距离海滩很近的悬崖边。

我身上盖着他的外套,蜷缩在副驾上,酒意一阵阵涌上来,将我的思维搅成一团乱麻。

“川哥。”我喃喃地说,“你亲一亲我好不好?”

一声刺耳的响,是轮胎擦过地面的声音。盛川猛地踩下刹车,转过头,在车灯的光芒下细细凝视我。

几秒钟之后,一个灼热的吻就落在了我嘴唇上。

修长温热的手指插进发间,他扣着我的脑后向他压过来,让这个吻里多了几分侵占般的意味。

那与我相贴的指腹,柔软而滚烫,令我回想起从前,我们在古镇小客栈的花丛里,程寄川把我按在长椅上,凶狠地吻下来。

“孟星澜,我忍你很久了。”他说,“吃饭就吃饭,拿小腿蹭我做什么?”

我顺势搂着他脖子,笑得明媚又放肆:“程寄川,你明知故问。”

很多年前的那个秋天,我从泥泞深处爬出来,满身脏污地扑向程寄川。

他没有推开我,没有生出厌弃的念头。

于是我在他面前也从来不矜持、不够体面,像一枝攀着他骨骼生长的藤蔓,盛放得热烈又短促,又在五年前就已经垂落下去。

酒精把每一寸神思都搅得乱七八糟,他闯进来的时候我动作微微迟滞了一下,却没有推开,反而将盛川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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