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先跟我告白的。
我坐在楼道口,盯着窗外晃动的树就止不住地回忆着。
直到电梯叮地一声将我拉回现实。
俞医生,可真是让我好等。
春末,这大概是他最后穿风衣的季节。
不得不说这人也真适合风衣,挽起的衣袖露出一截精致的小臂,随手拽着车钥匙,
衬得他人身型也颀长。
凌晨两点了,他瞧人的眉眼染了丝倦。
「干吗?」眯眼毫不客气地打量我。
「俞阳,我家热水器坏了。」我直抒胸臆。
「……」
他看了我一两秒,扯了下嘴角,「不会去外面洗?」
「这么晚了,哪有开门的。」
他抬手解指纹锁,我就在他身后跟着他。
「24 小时营业的很难找?或者你去别人家里洗啊,不是很会送小饼干吗?」
可他毫不留情面,抱着臂横在我和他家门口间。
「可我只离你家近,只和你熟嘛……」
其实我有想过,这么些年,不知道有多少女患者在他面前揉着臂撒娇了。
他早该铁石心肠了才对。
「那就别洗。」
果然,铁石心肠。
我怔怔地盯他。
慢慢酝酿一下情绪。
不久,委屈和不甘就钻出来了。
我鼻腔酸了,啪嗒啪嗒地在他面前掉眼泪,谁知道几分真几分假的事,还真能让他在这么几秒内就破防。
「你丫哭也哭得是一个路数吧……?」
是,我以前在他面前哭得也不少。
好半晌,我哭得嗓子都哑了。
他终于在鞋柜的犄角旮旯里找出鞋套,扔我面前。
我边吸鼻子边勾着鞋套皮筋的边,站也站不稳,终于他在几次看不下去的目光下,握住了我的脚踝。
帮我干净利落地给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