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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眼,父亲让我放弃学业进城搬砖完整文集阅读

发飙的芭蕉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穿越重生《一睁眼,父亲让我放弃学业进城搬砖》是由作者“发飙的芭蕉”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徐大民徐二龙,其中内容简介:”小玲听着声音,迷迷糊糊坐起来:“为什么要拿米啊?吃饭都不够,凭什么要灌在他嘴里。”徐二龙和张金芳一想,是这个道理哦。大家米都不够吃,经常拿红苕当主粮,为什么要浪费?张金芳充满着居家过日子的智慧:“拿根筷子给他含着就行。”“好。”徐二龙转身,去灶房,取了一只竹筷,塞到缺牙齿的嘴里。果真,立竿见影,磨牙齿......

主角:徐大民徐二龙   更新:2024-02-01 00: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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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大民徐二龙的现代都市小说《一睁眼,父亲让我放弃学业进城搬砖完整文集阅读》,由网络作家“发飙的芭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重生《一睁眼,父亲让我放弃学业进城搬砖》是由作者“发飙的芭蕉”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徐大民徐二龙,其中内容简介:”小玲听着声音,迷迷糊糊坐起来:“为什么要拿米啊?吃饭都不够,凭什么要灌在他嘴里。”徐二龙和张金芳一想,是这个道理哦。大家米都不够吃,经常拿红苕当主粮,为什么要浪费?张金芳充满着居家过日子的智慧:“拿根筷子给他含着就行。”“好。”徐二龙转身,去灶房,取了一只竹筷,塞到缺牙齿的嘴里。果真,立竿见影,磨牙齿......

《一睁眼,父亲让我放弃学业进城搬砖完整文集阅读》精彩片段


似乎光打呼噜还不算,缺牙齿居然磨上牙齿。

那吱嘎吱嘎磨牙齿的声音,听得徐二龙牙根子发酸。

徐二龙忍无可忍,只想一脚把他给踢下床。

如何让他不磨牙?

似乎,民间土法子,这半夜磨牙齿,是想吃东西了,往嘴里灌点米就好。

徐二龙起身,蹑手蹑脚的进屋,去找米。

张金芳和小玲,睡在里面的屋子里。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悄悄摸进来,把张金芳给吓醒了。

这半夜进贼了?翻柜子想偷东西?

想着儿子他们就睡在外面,张金芳张嘴叫人。

“妈,别叫,是我。”徐二龙出声。

“二龙?是你?”张金芳放下心来,问他:“你这半夜翻柜子做啥?”

“拿米。”徐二龙无奈回答:“缺牙齿磨牙齿,磨得我没办法睡觉,听说灌点米在嘴里就好。”

小玲听着声音,迷迷糊糊坐起来:“为什么要拿米啊?吃饭都不够,凭什么要灌在他嘴里。”

徐二龙和张金芳一想,是这个道理哦。

大家米都不够吃,经常拿红苕当主粮,为什么要浪费?

张金芳充满着居家过日子的智慧:“拿根筷子给他含着就行。”

“好。”徐二龙转身,去灶房,取了一只竹筷,塞到缺牙齿的嘴里。

果真,立竿见影,磨牙齿的声音没有了,世界清静下来。

徐二龙这才侧着身子,安稳的睡觉。

早上,徐二龙起床,就见得缺牙齿歪着脑袋,在瞅着旁边的黄桷树。

这树上,是有啥好东西?

徐二龙跟着歪着脖子,往黄桷树上瞅。

黄桷树枝繁叶茂,能听见鸟鸣声,偏看不见鸟在哪儿。

徐二龙看了两眼,没看出名堂,拍拍缺牙齿的肩:“这上面有什么?”

缺牙齿尖叫:“二龙,别拍我,我昨晚不知怎么了,睡觉居然落了枕,脖子歪了。”

所以,自己是犯傻,陪着他歪着脖子往树上瞅?

想明白这个,徐二龙想踢他两脚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不再搭理他,徐二龙自己进屋找早饭吃。

缺牙齿歪着脖子,跟着进来:“二龙,真奇怪,我怎么就落枕了呢。”

徐二龙只当没听见。

昨晚的蛇,在瓦罐中,已经焖得软烂。

徐二龙勺了一碗,又撒了一撮盐巴下去。

鲜香美味啊。

张金芳起床,烧了大柴灶,给徐二龙煮面条吃。

趁这空隙,徐二龙收拾东西。

老荫茶包带上,小玲昨天给他采的薄荷叶也带上,甚至,还有几粒糖精。

在这个白糖都珍贵的年代,糖精,就是最好的替代品。

一粒糖精下去,一缸子水都甜了。

“今天,你们继续弄黄鳝。”走的时候,徐二龙交代一声。

“再多可没地方装了。”张金芳说。

“嗯,我想办法。”徐二龙回答。

徐二龙挑着黄鳝,熟门熟路的,去化工厂伙食团交差。

现在门卫都不拦他,见着他,比见着厂里的工人还熟络。

先去伙食团把黄鳝交了后,徐二龙返身,往王伯林家里走。

王伯林的儿子,就是上次摔破了头的小虎,现在头上还包扎着纱布,呆在家里。

额上这么大的伤口,肯定要养一段时间。

不让他出去玩,怕他流了汗水感染伤口。

这几岁的年龄,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把他关在家里,不让出去玩,这简直是要命。

此刻,小虎就坐在椅子上,晃着双腿,一个劲的嘟哝。

徐二龙拨拉了一下口袋,拿出一只竹蜻蜓。

这都是哄小孩子的玩意。

这年头,小孩子们的玩具极为稀少,能玩的,也就是玻璃珠子、弹弓、滚铁环、小人书等。

但这些,都是要一群小伙伴玩才合适。

“这是给我的吗?”

“当然。”徐二龙回答,将竹蜻蜓拿在手中,示范一下。

王伯林回来,就看见徐二龙在陪着小虎玩。

“二龙来了?”王伯林问。

“是啊,想约你一块儿喝酒,刚才在伙食团,我看你在忙,也就不好意思打扰你。”徐二龙回答。

王伯林笑,一个厂矿几千人,他这个伙食团长,其实也忙的。

“你倒是挺闲的。”王伯林笑。

“没办法,我一个乡下人,又没正式工作,除了给你这边供五十斤黄鳝,也没别的事了,闲得慌。”徐二龙卖惨:“不如,王大哥给我再指条明道?”

王伯林思索一下,对徐二龙道:“老弟,我看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藏着掖着,我给你想个法,这样,你先拿一条烟来,我看能不能帮你搭条线。”

徐二龙就是想等他这么一句话。

毕竟,王伯林作为国营大厂的伙食团团长,认识的人应该不少,如果能再介绍个类似的人员,再多一条稳当的供应门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我现在就去准备。”徐二龙回答。

从化工厂出来,他先去市场上,找人换了一些票证,然后,想办法去弄烟。

这年头,弄烟,也是有点门道的。

现在商贸、物流不行,几乎上本地人,全是抽本地烟,也就搞得全国各地,有成百上千的香烟品牌。

除了全国通有的大前门、大重九等香烟,他们本地,就有八分钱一包的“经济”烟,有一毛六一包的“红港”,有二角四一包的“飞燕”。

另外还有“迎春金穗夔门”等在全国都叫得上号的香烟牌子。

徐二龙准备弄一条夔门,本地烟,也是在能接受的水平,送人也不打眼。

只是,在国营商店,想弄一条烟,难上加难。

徐二龙的目光,自然而然,就盯上了外面的私人烟摊。

电影院,也是私人烟贩比较集中的地方,卖瓜子、卖糖葫芦、卖烟的,都喜欢扎堆在这儿。

徐二龙逛到河街电影院。

果然,一会儿,就有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伙子,凑过来问他要烟不。

“要啊。”徐二龙回答:“夔门有吗?”

“当然有。”对方摆出一包夔门,递到徐二龙的面前。

“我不要一包。”

“要一支啊?”对方问。

这年头,因为经济有限,许多小年轻又想抽一口,这些卖烟的,也别出心裁,把香烟给拆散,一支一支的卖。


等猪皮烧透,徐二龙将猪蹄丢进盆中,稍作浸泡后,拿着丝瓜络使劲的擦。

这丝瓜络,就是用老丝瓜制成。

将留种的老丝瓜,挂在屋檐下风干,剥掉壳,籽留出来当种子,这丝瓜络就成了天然的洗碗巾,擦洗东西,特别好使。

将猪蹄反复清洗干净,徐二龙再拿了一把大砍刀。

手起刀落,在大砍刀的重力下,猪蹄被砍成几段,丢进灶头的鼎罐中,用细火慢炖着。

这边厢,小玲把钱清得差不多了。

除了固定的五十斤的黄鳝钱,剩下的卖水钱,差不多十块。

毕竟,今天多卖了一担水,而且,多了一个品种,单价提高了,但成本,并没增加什么。

“哥,今天有三十多块钱呢。”小玲的声音都在激动。

这差不多赶上工人一个月的收入了。

她在小本子上,认认真真的记录着今天的收入,历史性的新高。

徐二龙看着她认真记账的小模样,险些失笑。

他伸手,揉了揉小玲的脑袋:“数清了吗?数清了,记得洗手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先定一个小目标,让家人顿顿能吃上肉,不再为吃饭发愁。

虽然他现在,还不能让全家过上随意买买买的生活,但顿顿吃肉,还是能办到。

****

徐家的人,吃着晚饭。

晚饭是红苕混和着大米一块儿熬成粥,再切了半截冬瓜煮成片,一个凉拌茄子,一个腌黄瓜,再用鸡蛋炒了一大盘子韭菜,算是主菜。

相比那些年吃不饱饭,现在这伙食,非常不错。

可人的欲望,总是无休止的。

在吃饱了的份上,进一步就想着要吃好。

特别是徐大民。

以往在学校读书,全家勒紧裤腰带,忍饥挨饿供着他上学,他每天都能保证一个鸡蛋,见天还能沾一些油荦。

而且那时候,徐二龙没有分家出去,总爱去河里搞些鱼虾,或者去上山弄点野味,吃的也不算太差。

可现在,已经分家好几天了。

这伙食水平直线下降,徐大民不自在。

一碗稀饭,大半碗是红苕。

周凤茹煮饭的时候,偷懒,没有把红苕切得小块。

这么一大块的红苕噎在嘴里,噎得徐大民翻白眼。

他现在,只想快些开学,这样,他就去大学报到,不用再在乡下,吃这样的伙食。

“明天,我去河里,捞些鱼虾回来。”徐大民说,潜台词就是这伙食太差。

“不行。”徐老太阻止:“你可是大学生,你的手,这么金贵,以后可是握笔杆子的,怎么能去做这些事。”

“奶,我现在只是想弄些鱼虾回来,加两个菜而已。”徐大民说。

徐老太转向吩咐徐小飞:“那你去,你明天去河里捞点鱼虾回来,知道不?整天就知道闲逛。”

徐小飞扒拉着饭碗:“不,我不去,我还要捉黄鳝,一条黄鳝可以换一颗糖呢。”

反正他不想吃鱼虾,太腥,他只想吃糖。

徐老太气得一拍桌子:“你个好吃懒做的家伙,让你捉鱼虾不捉,只知道拿黄鳝去换糖。”

徐大民阻止了徐老太发火:“奶,跟小飞没关系。”

“对,全是徐二龙在搞鬼。”徐老太愤愤骂道:“也不知道收这些黄鳝做什么,田间水渠里,全是捉黄鳝的人。”

“大概,他是想去搞投机倒把。”徐大民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哼,就他,还想搞投机倒把?早晚被人抓去,关他几年。”徐老太诅咒着,

又提醒徐大民:“你别管他,幸好,我们跟他是分了家的,到时候,他被抓,不会牵连你。”


将招牌立上,再从河边的柳树上,折了两根柳条,编成一顶遮阳帽。

坐在河滩边,他眯眼,名正言顺的看着满河的青春靓丽的美女。

既能挣钱,又能看美女,两不耽误。

还能顺道跟旁边卖冰棍的大爷闲聊几句。

闲聊中,他意识着不对劲。

有无数的人,向着河堤那边赶。

出事了。

这桃花河,利用自然落差,修建了好几处小型水电站。

他们现在这个位置,就是头洞,堤坝修来拦住一河的水,堤坝外面,就是不到二十米的裸露石滩,石滩再往外,就是几十米高的悬崖。

下暴雨,或者水库放水,就会形成壮观的瀑布。

(老照片了,上面横着的那一条线,就是堤坝,堤坝外面,就是悬崖)

而此刻,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姑娘,站在堤坝外面的石滩上,似乎要去捡游泳圈。

“危险啊。”别的人叫着。

(新照片和老旧片对比,给那些不懂我们这儿地理环境的宝们科普一下)

那石滩看着浅平,可上面,布满了无数的青苔,像隐藏着的陷阱,不知不觉中,就吞噬了生命。

眼看着手就能够着游泳圈了,那姑娘努力再往前走一步,脚下一滑,她摔倒在河滩上。

“别乱动。”众人齐齐尖叫

有几个小伙子见状不对,跑到附近找来长长的竹竿,向着那姑娘递了过去。

“别乱动,抓住竹竿,快,抓住竹竿,我们拉你上来。”

姑娘欠着身子,伸着手臂,颤颤微微试图握紧竹竿。

可惜,臂力不够,哪怕抓住了竹竿,不等众人把她拉上堤坝,她脚下一滑,踩在青苔上,再度摔倒。

甚至,身子还往下滑了好几米。

“啊……”

所有人都惊叫。

再滑几米,下面就是悬崖啊。

每年在这河滩上,都会摔死好几人。

那姑娘,被这变故吓得哭不出声,无边的恐惧在心头蔓延。

“让开。”徐二龙提着绳索赶到。

这是挑水桶的绳索,长长的一大截,此刻,派上用场。

他将绳子的一端,系在河堤一边的铁钩上,自己腰间系了另一端,跳下河滩。

他已经不指望,再让这姑娘自己抓住绳索爬上来,只怕再稍有差池,这姑娘,绝对会掉下悬崖。

每年这河滩上,都会摔死好几人,许多时候,都是一些年轻力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

徐二龙下了河滩,连脚趾都扣紧了,只求自己稳住,可别脚滑。

他就这么慢慢的、慢慢的,试图接近那姑娘。

“你别乱动啊,别乱动。”他一边挪着脚步,一边提醒那姑娘。

越是危险时刻,越要沉得住气。

堤坝上的一众人,都是屏了呼吸,连大声也不敢出。

现在,唯一能救这姑娘的,就只能靠徐二龙了。

谁让他挑茶水卖,好恰不恰,有这么一截绳子,比什么竹竿强多了。

“你快点啊,她撑不住了。”堤坝上,有个拿着竹竿的小伙子,冲着徐二龙喊。

看样子,是跟这姑娘一起来的。

徐二龙想冲着他比中指。

自己是拿命来救人,不稳点,快点去送死吗?这下面悬崖,除非是超人,否则谁也活不了。

一步一步中,他终于挪到那姑娘的身边。

胆颤心惊中的那姑娘,看着有人来救她,求救心急,看着伸过来的那只手,怕不稳当,急得双手拉住他。

这一下,用力过猛,连带徐二龙都被拉滑在地。

“啊……”河坝上,响起一片惊叫,有胆小的姑娘,吓得紧紧捂上眼。

徐二龙额上瞬间渗出冷汗。


经过一番讨价还钱,最终,这三十多斤黄鳝,以三毛五的价格,全部卖给徐二龙。

徐二龙付过钱,看着手中的黄鳝,还是发愁。

这距离五十斤的数量,还差一些。

“再找找,我不信,这儿没有卖黄鳝的。”徐二龙说。

他跟着缺牙齿慢慢找,一个瘦瘦的、看着挺机灵的小子窜过来,徐二龙警觉的护着小腹。

越是这种看着滑不溜秋的小子,是扒手的可能性越大。

还好,这小子,窜到徐二龙身边,并没过多的动作,只是压着声音问徐二龙:“你们还要黄鳝吗?”

徐二龙没放松警惕。

他警惕的盯着这小子:“要,你有吗?”

对方左顾右盼一下,说:“你就说吧,你要多少斤,什么价钱?”

徐二龙提了提手中的编织口袋:“我这些黄鳝,买成三毛五一斤。”

“不行不行,你这价钱,太低了。”对方摇头。

“那你说多少?”徐二龙问。

对方咬了咬牙:“六毛,少了六毛免谈。”

缺牙齿一听,险些暴起:“六毛?你怎么不去抢呢?”

对方不说话。

徐二龙现在迫切需要黄鳝,对他道:“行,六毛就六毛,货在哪儿?我现在就要。”

对方紧张的摆着手:“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最多半小时,我就给你们拿过来。”

“行,那我们在这儿等你,你快点,我赶时间。”徐二龙说。

看着这滑头小子快步跑开,缺牙齿笑道:“看不出,这小子,警惕心还挺强的。”

“不强怎么在这儿混?”徐二龙回答。

他从缺牙齿手中,拿过草帽,戴在头上,悄悄跟在那滑头小子身后。

那小子,一路小跑,很快就跑到粮站那一带,在那儿嘀嘀咕咕。

徐二龙在拐角处笑了。

在粮站那儿卖黄鳝的,不就是杨利民几兄弟吗?

他就奇怪,刚才在黑市这边,怎么没看见他们,感情,地方不一样。

没想到,这滑头小子,这么机灵,居然在中间赚差价。

这是从杨利民这儿买了黄鳝,再倒手卖给他?

徐二龙也没拆穿。

他现在急需要五十斤黄鳝,虽然这小子,是从杨利民那儿买来倒卖给他,自己买这个,有点资敌的嫌疑。

可现在是非常时段,就得用非常方法。

他甚至还庆幸,有这个小子在中间当皮条客。

否则,以杨利民才跟他结的仇,只怕这些黄鳝,杨利民根本不会卖给他。

徐二龙返回原地,闲闲站在那儿,耐心等着那小子。

果不然,没过几分钟,那小子,提着一个装尿素的口袋,气喘吁吁跑过来。

“哥,这是十五斤黄鳝,给钱吧。”

徐二龙接过口袋,提在手中掂了掂,估摸着分量,没有什么出入。

按着六毛的价格,他清点了九块钱,给这个小子,笑道:“小子,你行啊,这么转手的功夫,就赚了好几块钱。”

这一下拆穿这小子的生财之道,他不由瞪圆了眼。

徐二龙又好奇问道:“能跟我说说,你在他们手里,买成多少钱吗?”

那小子抿着嘴,一言不发,显然不打算交待老底。

这是他的门道,肯定不会乱传。

虾有虾道,蟹有蟹道。

这个门道跟别人一说,别人一学就会。

走了他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徐二龙没问出结果,也不在意。

这就是一个倒差价的事情,一眼就能看穿,打的,就是一个信息差。

比如,他们不知道这会儿哪有人卖黄鳝,而这小子知道,就赢在这一点。

徐二龙提着口袋,去化工厂伙食团,按时交了差。

跟王伯林递烟的功夫,王伯林笑:“我还以为,你有了大单子,就不送这边了”


“我们喊你来游泳,要是你出了事,我怎么跟你爸妈交待啊。”

被救的姑娘,叫李迎彤,今天是被这一伙朋友叫来游泳的。

她水性不好,带着游泳圈来。

没人跟她讲过这河滩的凶险,无意中把游泳圈丢在外面后,冒冒失失自己去捡,才闹出这么严重的后果。

“彤彤,我们回去吧,别游了,太吓人了。”另外的姑娘说。

李迎彤早就吓得六神无主,慌乱的点头。

一行人,扶着她去了竹林那边的换衣处,换了衣服离开。

“哎呀,这些人,怎么就这么走了?”刚才帮着指挥救人的中年人,见状气不过。

这他妈的,冒死救了人,连句谢谢都没有。

“算了。”徐二龙也不在意。

他刚才救人,也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内心驱使,并没有想着要谁来说一声谢谢。

他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回到他的凉水摊前,坐着继续卖凉水。

或许,刚才的壮举,令所有人肃然起敬。

大家没有别的感谢方式,也就只能上前,以买水的方式,感谢他,支持他。

甚至有些人,搁下一毛钱,不让徐二龙找补。

很快,两桶水全卖光了。

徐二龙收好桶,把绳子重新系上,挑着水桶离开。

去附近的卫生院,徐二龙想开点消炎的药水,医生丢给他一瓶红药水,一瓶蓝药水。

这是这年头常规的外用消炎药。

经常看见满大街的孩子,磕着碰着,全是抹涂这种药水,身上红红蓝蓝,看着渗人。

此刻徐二龙顾不得这么多,擦上了红药水。

现在夏天,伤口容易感染,他得做好防范。

他带着全身的伤痕,步行回骑鞍公社。

他一身伤痕回来,全村人都看见了。

特别是那些来她们家交黄鳝的,看着他伤痕,啧啧摇头。

“二哥,你这是怎么了?”小玲丢下手中记账的本子,扑过来。

“没事,一点擦伤。”徐二龙回答。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擦伤了?”张金芳心痛,想打水来给徐二龙擦洗一下,可看着他涂抹着红药水,没办法下手。

“就不小心擦伤了呗。”徐二龙咧嘴轻笑。

至于真正的原因,他不能说。

否则,张金芳听着他在悬崖边上救人,险些连命都搭上,那不吓坏?

“二哥,那你快去躺着。”小玲说。

徐二龙好笑,他是擦伤不少,涂着红药水看着挺吓人,但又没伤着多严重,哪需要去躺着。

徐二龙受伤的事,很快,就传遍全村。

连同徐家的人,都知道了。

“活该。”徐老太说:“估计这就是去搞投机倒把,被人打的。”

徐大民听了,心中颤了颤。

他听说徐二龙收黄鳝,心中也曾冒出一个跟着搞一搞这个的念头,好挣一点钱上大学。

可现在,听说徐二龙挨打,他突然意识到,搞投机倒把,风险还是挺大。

自己有着大好前程,可不能冒这个风险,丢了西瓜捡芝麻。

至于家里现在穷得怎么样,不管了,反正,总得保证自己上学的各种费用。

****

徐二龙第二天,挑了五十斤黄鳝送到化工厂伙食团。

王伯林站在一边,冲他使了一个眼色。

徐二龙会意,在缴过货上了称之后,他给伙食团的一众人,各自递上一支烟后,趁人不注意,跟着王伯林,走到一个角落。

“我已经搭上线了,下午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见见这个人。”王伯林跟徐二龙耳语。

见有人看过来,他拍拍徐二龙的肩,转身走开。

这搭上线,徐二龙心下高兴。

小说《一睁眼,父亲让我放弃学业进城搬砖》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别打,别打。”张金芳吓着,一把拉住徐冬生:“他爸,既然二龙不乐意去就算了,用不着这么动手,有什么话,好好说。”

“这混帐东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整天不干正事,我非打死他不可。”徐冬生怒骂,转头又骂张金芳:“你看你,生的个什么玩意,简直是反了。”

其它人集体装死,不说话,不开腔,由得徐冬生父子俩吵闹,只当这事跟他们无关。

张金芳拉着徐二龙,低声下气劝:“二龙,别跟你爸犟着来,你服个软,答应去砖窖上班,你爸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

徐二龙心中冷笑,只怕,这一切,都是为了徐大民好吧。

“不。”徐二龙继续道:“谁欠的债,谁自己去还,这个砖窖,我不会去。”

看他这是铁了心不去,周凤茹那边,传来抽抽咽咽声:“说来说去,这是怨我家大民啊。大民,你这大学,别去读了,省得有人整天就盯着你,处处跟你比较。”

徐二龙打量她一眼。

不愧是城市里来的知青,在他们骑鞍大队插队这么久,依旧还算有点姿色,在这个家中,并没有受过太多的苦。跟张金芳只相差两岁的年龄,可看上去,却像是相差了十岁。

徐二龙暗想,是自家老爸酒后认错了人,酿下大错,生了徐大民这个孽种,还是周凤茹故意为之?

现在留心观察,这幺婶,根本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果不然,周凤茹话一出口,全家人都跳脚,这好不容易供出一个大学生,不去读书,成什么话?

最最着急的,就是徐老太。

“不行,这学,大民必须去上。”徐老太跺着脚:“徐二龙给我滚去砖厂上班,一年不寄三百块钱回来,你就别想再回这个屋。”

“行。”徐二龙求之不得:“不用等一年了,我现在,就不想待这个家,趁大家都在,把这个家分了吧。”

他现在,只想分家,他决不会再让徐大民一家子吸血扒皮。

“你个忤逆东西,还居然要分家?有我一口气在,这个家,就不许分。”徐老太气得打哆嗦了。

她一个寡妇,好不容易养大两个儿子,一家人,和和气气的生活在一起,谁不夸她治家有方,一家人团结?

“奶,树大分叉、儿大分家,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现在连我们这些孙辈都这么大了,你还不让分家,一大家子人住一起,这象话吗?”徐二龙质问。

“不分,我说不分就不分。”徐老太强势的说。

“我也不想分家。”徐春生说。

徐冬生冲着徐二龙吼道:“小兔崽子,你听见了,大家都不想分家,就你上跳下窜干啥?毛都没长齐,还想学人分家过日子?老子赶你滚出去,你只怕两天就饿死。”

“行,滚就滚。”徐二龙回答:“我马上叫队长来作证,让他帮着把这事给我们办了,如果你们都不分,我以后单过。”

活着的时候,徐冬生是处处偏袒维护徐大民,就连临死,好不容易得了一笔拆迁款,全留给徐大民。

不管活着还是死去,他心中盘算的,全是徐大民的利益,这样的老子,不要也罢。

不过,妈妈还有小妹,这两个跟自己关系亲厚的至亲,自己是要带上的。

“滚,趁早给老子滚。老子当没有你这个儿子。”徐冬生吼得脸红脖子粗。

“你从来就没把我当我儿子”——徐二龙咆哮着,声音比徐冬生还响。

上一世,这话没来得及对徐冬生吼,这一次,终于吼出来了。

他红着眼,这出离的愤怒,震住徐冬生。

徐家一众人都不明白,为什么,昨晚徐二龙高兴的答应去砖窖上工,一觉醒来,就变卦了,脾气火暴得象个炸药桶,一点就炸。

大家目光都盯向张金芳,总不是她昨晚跟徐二龙念叨了什么?

“二哥。”徐二龙的妹妹徐小玲紧追几步,追了出来,眼里已经泪水花花。

这小丫头,从小就爱哭,泪点极低,看他挨打都要陪着掉眼泪的份。

徐二龙替她擦掉脸上的泪,问道:“这分家,你跟不跟我过?”

徐小玲点点头:“二哥,我跟你一起。”

这小丫头,完全就是他的小尾巴,从小跟在他的身后长大,这感情,自然是没得说。

“好,等我,晚点,我找了队长来分家,你就跟我一起过。”徐二龙说。

徐老太气得不轻,看见张金芳在旁边一脸担忧,冲着她喝道:“是不是你在背后编排了些什么?”

张金芳嚅嚅道:“妈,我没有。”

“没有?没有他会一大早突然态度这么变了?”徐老太压根不相信:“你自己造的孽,你自己解决。反正这个家,不许分,一分就散了。”

张金芳低垂了眉眼:“妈,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劝他。”

徐二龙找到队长黄正农家。

他们骑鞍大队,下面有四个生产队,徐二龙就在一队。

开春的时候,包产到户,黄正农这个生产队队长,日子就比以往闲多了,更多时候,就是帮着村民处理各种鸡毛蒜皮的事。

分家、打架、争土地……反正家家户户之间各种扯皮的事,都来找着他。

现在听着徐二龙说要分家,黄正农特别吃惊。

要知道,徐老太放话,只要她一天不闭眼,这个家,就不许分。

“对,要分。”徐二龙回答:“不管她同不同意,我都要求分家,哪怕什么都不要。”

黄正农看看他的神情,点头:“行,那我就走一趟。如果你奶奶寻死觅活不肯分,我也没办法。”

徐家人,看到黄正农进门,齐齐瞪着徐二龙,这是真要分家的节奏啊?

“不分,我说过,只要我一天不闭眼,这个家,就不许分。”徐老太说。

说着说着,她哭天抹泪起来:“当初,我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将他们拉扯大,我容易吗?这么多的苦日子都挨过来了,靠的是什么?

不就是靠我们徐家人团结,劲往一处使,心往一处想?这要分了家,这个家,就散了,到时候,谁都可以欺负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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