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头甲板上,兴奋地指着远处波光闪闪的江面。
他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到了新地方的欢喜。
我扶着冰凉的栏杆。
江风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得我眼睛有点涩。
心里那股子憋了好多年的闷气,好像也跟着风散了点。
“真好看。”
我轻声说。
“比北平的天,蓝。”
裴景之笑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用花纸包着的巧克力,递给我。
“尝尝,上海这边时兴的玩意儿。”
我接过来,剥开纸,咬了一小口。
齁甜齁甜的。
甜得我眼眶一下子就热了。
自由的滋味。
原来是甜的。
“到了上海,你先住我家。”
裴景之的声音又温柔又踏实。
“我已经托了朋友,帮你联系了女子学校,你可以接着念书,或者……我想做事。”
我打断他。
“我不想再靠着谁活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好!
那就去书局!
我认识几个老编辑……”他话还没说完。
船身猛地晃了一下!
我站不稳,往前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裴景之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我的肩膀。
就在这时候——“沈云霜。”
一个冰冷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从背后扎过来。
我浑身一僵。
血液好像都冻住了。
我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转过头。
周临渊。
他就站在舷梯口。
一身笔挺的军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
眼神像刀子,死死地盯着我。
他怎么会在这儿?!
裴景之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往前一步,把我挡在了身后。
“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周临渊的目光,落在裴景之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上。
眼神瞬间冷得像腊月的冰。
“滚开。”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狠劲儿。
裴景之没动,反而握紧了我的手。
他的手心很暖。
“先生请自重。”
“这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
我心里咯噔一下。
周临渊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随即,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冷的笑。
“未婚妻?”
他往前逼近一步。
军靴重重地踩在甲板上,“咚”的一声。
周围看热闹的乘客,吓得赶紧往后退,生怕沾上麻烦。
“沈云霜。”
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像在用刑。
“你告诉他。”
“你到底是谁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