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痉挛松开。
白朗甚至没有低头看他一眼,那双充满生机的眼睛里此刻只有极致的冰冷和厌恶。
他只是无声地宣告了主权,宣判了他行为的越界。
顾沉洲猛地抬头,眼中最后的光亮瞬间熄灭,如同风中残烛。
那眼神彻底空了,枯槁得像一具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寂和对命运的彻底茫然、认命。
将死之人?
大抵如此。
心脏没有任何怜悯的波动。
19.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就该流尽了对他所有的情绪。
我微微俯下身,动作缓慢,带着一种俯视尘埃的从容。
我的视线居高临下地落在他那张写满失败、惶恐和最终幻灭的脸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我看着他浑浊眼底倒映出我冷静的、再无波澜的面容,忽然觉得从未如此清晰地看清过这个人。
看清他那颗空洞又贪婪的灵魂。
20.一个冰凉的声音,清晰地、平静地,如同敲响一具早已腐朽棺木的丧钟,在这片死寂中弥漫开来:“顾沉洲,”我凝视着他彻底崩溃的眼,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看清楚了吗?
从头到尾,你根本就没爱过任何人。
无论是方薇,苏晚,还是我……哪怕连你自己那可怜的所谓骄傲和江山……你其实都不爱。”
我微微停顿,眼神穿透他狼狈的皮囊,直抵他灵魂深处那一片自私扭曲的荒漠。
嘴角勾起一丝极其浅淡、却冰冷彻骨的了然:“你唯一爱的东西,就是你那份永不知足、永不认错、永远以自我为中心的自私罢了。”
话音落下。
那张宣告他最终失败的纸页被我轻轻放回桌面,发出的声响在死寂的会议室里如同惊雷。
我没再看他一眼,转身,挽住了白朗早已为我伸出的、温暖坚定的臂弯。
身后,顾沉洲如同瞬间被抽去了所有骨骼,轰然瘫软在地,彻底瘫在那片代表着他昔日荣耀、如今却如垃圾堆般狼藉的地毯上。
世界再无声息。
除了窗外照进来的冰冷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