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密密的红血丝和再也掩饰不住的疲惫恐惧。
曾经一丝不苟梳理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角,花白得触目惊心。
他看到我走进来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几乎称得上惊惧的光芒。
法庭人员严肃地宣读着最终裁定书,宣告着这个庞然大物的死亡。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现场每一个与顾氏血脉相连的人心上。
当“宣布破产”四个字落下,整个空间陷入了死一般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就在人群开始木然地起身。
准备接受这最终的裁决时,一个身影猛地从主位上窜出。
几乎是用爬的姿势不顾一切地朝着我冲来!
“云舒!”
顾沉洲嘶哑的声音如同破锣,充满绝望的祈求。
他狼狈地跪倒在地,甚至因为冲得太猛而在光洁的地板上向前滑跪了一段,膝盖撞击的闷响清晰可闻。
他几乎是扑到在我脚边,沾满尘土的手伸出,死死地、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我浅灰色裙摆的边缘,昂贵的面料瞬间被拧出难看的褶皱。
他仰起头,那张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沟壑纵横、写满颓败的脸正对着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浑浊一片,乞求、绝望、悔恨……混乱不堪。
“云舒…签了吧…好不好…”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濒死之人抓住浮木般的急迫和恐惧,“是我错了…是我混蛋…你怎么对我都行!
可…可集团是两代人的心血…还有那么多员工…签了它!
签了那份重整协议!
只有你能救顾氏了!”
他语无伦次,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白朗也听你的!
你帮帮我!
帮帮顾氏!
以后…以后一切都听你的!
我都给你!
只要你肯……”他看着我的眼神,不再有任何往日的掌控和高高在上,只剩下赤裸裸的哀求和对即将坠入深渊的极致恐惧。
他甚至忘了旁边脸色瞬间冷厉下去的白朗。
就在这时,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手工皮鞋,稳稳地、带着不容侵犯的力量,精准地踩在了顾沉洲死死抓着我裙摆的那只手腕上!
“咔…”一声极其轻微、却足以让所有人心脏骤停的骨骼摩擦声响起,细微却清晰得瘆人。
顾沉洲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痛楚的抽气声。
抓住裙摆的手指因为巨大的疼痛瞬